俞翀霄这个延绥镇总兵,也出了元帅府好几个将军,更出了很多农民军头目。
只要有攀关系的意愿和利益,几乎每个人都能攀上关系。
这次李昌龄带兵,就是钻进横山山区的土壑子,追击的前锋部队被惠登相的农民军攀上关系。
两边临着三五百步,在两座山头上拿枪炮对天一阵乱轰,惠登相处决了几个劫掠中私藏财货的贼兵整肃军纪,将尸首留给官军,又丢下些跛了腿的骡马、用不着的甲仗旗鼓。
等于两边分赃,惠登相攻城破堡,得了实惠;追击边军也得了战功战利。
双方还免去兵戈之苦,加深情谊,可谓皆大欢喜。
唯独他们这些总兵、副总兵着急上火……缺失的兵员、被掠去的装备,可都要他们去找、去要,重新补充。
更何况长此以往,延绥镇哪里还有乐于作战的边兵?
偏偏如今,朝廷官府对流贼这种小手段,没有任何反制办法。
追是追不上,惠登相和周清手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马,甚至马骡比兵还多;官军却只能勉强凑出十个人三匹坐骑,一旦陷入追击战,铁定的步骑脱节。
而且这还是延绥镇兵缺额严重的情况下,才能凑出三匹坐骑。
只是坐骑,不一定是马,也可能是驴和骡子。
整个陕西,朝廷掌控的土地、牧地、马场越来越少,延绥镇成了一个独立的地理单元,现在根本不是供养不起战马的问题。
而是根本找不到马。
步骑脱节,在山区地带就不可能打得过成千上万的农民军。
既然打不过,前线军官就会倾向于不跟农民军作战。
而越是不敢作战,军队的战斗能力就越低,农民军的势头就越大。
这是恶性循环。
俞翀霄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几年之间数次大战,并未令延绥镇伤筋动骨。
可是几场爆发在延绥镇以外的战役,却对延绥镇产生了深远影响。
固原易主,陕西西北部的破产流民不再向延绥镇迁徙;漠南成立都督府,蒙古牧民也不再跨过边墙为墩军种地乞活。
延绥的人,真的一年比一年少,大明的陕西,延边卫所的血快要被放干了,不论卫还是营,夷丁的数目都已经占到近三分之一。
实际上他这段时间在榆林拜访了许多赋闲在家的老总兵。
那些经验丰富的老总兵,对如今的情况也束手无策,提供的建议,只能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