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多少年了,你爸是老员工。”
“他年龄大了,不能在干装卸工了。”贺东心里酸酸的说。
母亲一笑,“你爸有的是气力,没事。干活也不赖,当锻炼身体了。”
贺东端起碗筷,一阵狼吞虎咽,将饭菜扫光,和母亲坐在小卖部李家长张家短的聊了半天,贺东步行来到了冰山冷库,远远的贺东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在一辆九米六的高栏车,只穿一件背心,肌肉已经有些松垮,将一件件货物熟练的放在车,两只手黑乎乎的,看去更像两只鸡爪,额头鬓角都湿了。
“爸,我来”
贺东一步跳货车,脱下皮衣,露出里面的白色弹力背心,一身腱子肉,虎背蜂腰,肩膀很宽,看的几个工友心忍不住赞叹好一条美汉
“吆喝,这是东子啊”一个穿着笨重棉衣的工人推着装满货物的手推车从零下二十多度的冷库里面走出。冷库里面是零下二十多度,在里面干活的人无不穿着军绿色的棉袄或者大衣。这人还带着一顶火车头帽子,一出来,眉毛和眼睫毛以及额头前面的头发都出现一层白霜。
“华叔”贺东一眼认出,这人是自己的老邻居,父亲的老战友,曹达华。
“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的,这些年干啥去了”曹达华将手推车放下,摘下厚厚的手套,掏出一包三元红梅,扔给贺老连长一根,给了贺东一根。
贺东点烟抽了一口,劲道很足,对着曹达华笑了笑,继续干活。
一辆车装完,每人五十块。
“走,回家。”贺老连长说。路过白壶最繁华的十字路口,贺老连长买了几斤熟羊肉,逢人便介绍,我家老二回来了街坊邻居纷纷打招呼,有的贺东认识,有的很陌生。
到家后,母亲已经张罗一桌好饭,木炭铜锅炖羊肉、蒜蓉油麦菜、洋葱鸡蛋,在前面小卖部拿了一瓶岁月留香,一包精装红塔山,饭桌放在小卖部间,一家三口坐下,老连长给贺东让烟,贺东给父亲倒酒,一次性塑料杯,每人一杯,端起来一口气喝下一半。
父子两人推心置腹,一顿酒喝到下午三点散去,老连长喝醉了,回到后院睡觉,贺东帮着母亲收拾残局。
“老嫂子,老嫂子”
人未到,烟酒嗓声先至。贺东和母亲朝外面看见,只见七八个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年人,寸头,黑脸坑坑洼洼的,指缝间夹着香烟,手腕带着金表,穿着一件雅戈尔西服。
“哟,刘队长啊。”贺东母亲湿漉漉的手在围裙擦擦,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