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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走,两个人便是永诀,巴毅转身之后,脚步如铅,慢慢走到牢门口,孙禄山突然喊道:“将军!”
巴毅脚下一滞,没有回头。
孙禄山问:“将军有没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我死?”
巴毅仍旧没有回头,只沉重道:“你爱听戏,听过诸葛亮挥泪斩马谡吧?”
孙禄山噗通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咚咚磕头:“有将军这句话,我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巴毅推开牢门走了出去。
离开这间牢房,顺道去了女监,七姨太在这里关着,李青若也在这里关着,只是各自牢房不同,他来到了李青若的这一间。
此时的李青若蓬头垢面身穿囚服,往日的风华不再,除了邋遢便是失魂落魄般,见他到了,冲前一把抓住他,连声求着:“将军救我将军救我将军救我……”
巴毅没有动,由着她摇晃,待她慢慢平静了,巴毅问:“你可知罪?”
李青若使劲晃着脑袋:“我不过是买卖些药材,那些药材长在长白山,又不是朝廷种的,也不是官府种的,为何要治罪于我,都是那个络篱贱人,以色侍君,让那个昏庸无道的皇听了她的话,抓了我,她想做大当家,她做梦,我死了也不会放过她,会变成厉鬼,夜夜去找她,让她生不如死。”
絮絮叨叨的说着,目光已然是痴痴呆呆状,对于死的惧怕让李青若同做木帮帮主时的威风八面,判若两人。
长白山有这样的说法,虎死不倒架。
一个人,错了就是错了,相比于孙禄山的洒脱,巴毅想,或许因为李青若是个女子,或许因为孙禄山坐牢久了已然麻木,总之他突然敬佩起孙禄山来,掰开李青若的手道:“倘或大家都如你一样的想法,朝廷以何养兵?不养兵,以何御敌?又以何来赈济灾民?以何来修路建桥?凡此种种,都是因为收取税赋,方能为之。”
李青若一阵语塞,忽而又道:“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买卖药材而已,我又不是杀人放火,为何要砍头?不对,说是要绞死我。”
到这个时候她还在自欺欺人,巴毅无奈叹道:“你真的没有杀人么?”
李青若一愣。
巴毅凝视她:“你哥哥,李庭轩,是怎么死的?”
李青若感觉手脚绵软,知道自己再无生还的可能,巴毅如此说,便是查明了一切,突然狠狠道:“是他该死!”
巴毅失望的看着她:“是你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