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云衣端坐于避雨亭的石凳,玉醐半跪半蹲于她之前。
安嫔等人围拢于周,几盏纱灯烘出一份温柔的光圈。
巴毅却在亭外继续欣赏夜色,对于官云衣的话,他猜出几分,猜不出几分。
红藕将一条绢丝帕子平铺在石桌,青葱轻轻为官云衣挽起袖子。
玉醐将自己的手指扣了去,把脉,是平素多么寻常的一件事,此时她的手却有些抖。
天星星不语,身边夜风徐徐,大家都屏住呼吸,仿佛等着一道决定生死的圣旨,其实官云衣到底有无怀孕,与安嫔和容嫔的利益并不发生冲突,她们如此在意,是因为了解巴毅和玉醐之间的故事,都想着看一场热闹,在她们这些人心里,别人的快乐不是热闹,别人的苦痛才是热闹。
半晌,不见玉醐有动静,容嫔早已按耐不住:“怎样?”
安嫔打趣她:“倒像是你有喜似的,这么急。”
容嫔有些害臊,道:“公主有喜,比我有喜还高兴呢,咱们万岁爷有子有女,额驸这老大岁数了,谁不替他着急呢。”
玉醐已将手从官云衣手腕处挪开。
安嫔说是不急,还是急切的问:“公主真的有喜了?”
容嫔笑着:“错不了,咱们都是过来人,公主说的症状都一样,等下就去向万岁爷和贵妃娘娘报喜去,讨个彩头。”
官云衣是康熙的义女,又认了佟贵妃为母妃,所以容嫔才有此一说。
玉醐抬头对官云衣的目光,心里道,我若帮你圆满这个谎言,早晚也会给那些太医识破的,所以必须实话实说,就道:“公主只是脾胃弱,并非是有喜。”
本是情理之中的事,官云衣微微一笑:“是我太心急了。”
安嫔和容嫔四目相对,似乎在怀疑什么,又没有真凭实据,安嫔不惜说几句暖人心的假话:“公主还年轻,额驸又是健壮如牛,早晚会有的。”
容嫔也说了些安慰话,之后,二人告退离开。
她们一走,玉醐也施礼做退,一转身,不经意的对巴毅的目光,巴毅直感觉心竟是那样的凛然一抖,因为玉醐的目光是那种万念俱灭的可怕,他忽然明白,即使官云衣并没有怀孕,玉醐还是误会他与官云衣成就了夫妻之实。
四下里静了下来,官云衣对巴毅道:“方才我也是无奈之举,安嫔和容嫔是一贯多事的。”
巴毅点头:“我明白,谢谢你。”
官云衣娇嗔道:“夫妻两个,说什么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