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修远一僵,感觉玉醐像是在嘲笑自己,他也笑了,笑得很苦:“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些木帮们都是什么人,饿的时候,能生吃野兽的汉子,更何况这些木把甚少是蒙江当地的人,山东的,河间的,哪里都有,伐木放排,为的是养家糊口,你当他们是宫里的太监宫女吗,他们心里没规矩,平素尊我一声大当家,还不是因为我能给他们发工钱。”
瞬间,玉醐更加迷惑了,一直觉着他能力超群,还曾怀疑他会功夫,眼下听他说话的样子,仿佛是自己给白音带回林家庄,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温文尔雅,满身书卷气。
玉醐道:“至于他们以后肯不肯再烧炭,我不管,可是我必须弄清楚这窑房是怎么塌的,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
她如此固执,林修远也没奈何了,只好陪着她。
窑房既然塌陷,便无法进入,围着废墟走一走,里头那些半成品的木炭袭来阵阵热浪,而燃起的火也逐渐弱了下来,黑咕隆咚的,玉醐没发现线索,而此时,头遍鸡叫了。
林修远道:“走吧,去庄子上坐一坐。”
玉醐盯着那废墟看,问:“你心里可有怀疑过谁?”
林修远懵怔:“我应该怀疑谁呢?”
玉醐道:“窑房塌了,会不会是谁做的手脚,毕竟这窑房很结实的,上面的土壁那么厚,怎么会无辜塌了。”
林修远惊道:“难不成你怀疑我的木把?”
玉醐见他有些着急,道:“我只是随口问问随便想想。”
林修远道:“绝对不是他们做的手脚,假如真是有人存心故意害我,那也只能是我的同行。”
玉醐不解:“在蒙江,只一个木帮,在蒙江,只一个烧炭的窑房,你的同行?”
林修远想了想:“也或许是你的同行。”
仿佛是一口冷气灌入肺部,玉醐一个激灵,瞬间想到了李伍,在蒙江,除了他,没谁成日的想算计自己了。
林修远见她半晌没言语,过来柔声道:“无论怎样,这天寒地冻的,别着凉了,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清楚的,走吧,去庄子上喝杯茶暖和下。”
玉醐点了下头。
待赶到林家庄,天已经蒙蒙亮,晨光熹微,如同薄雾,在高处俯瞰林家庄,虽然比不得当初李青若的李家庄有气势,也是不小的一个庄子,听说林修远也是几年前才接管的这个庄子,玉醐一壁同林修远往庄子里走,一壁随意的闲聊:“为何不见你有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