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怀疑李伍,玉醐就开始查那厮。
可是打听来打听去,窑房坍塌的那天晚上,李伍正在蒙江酒楼宴客,去的人都是方圆百里的达官贵人,连新任蒙江佐领苏俊卿都在内,料李伍不敢丢下客人而跑到自己的炭窑去搞鬼。
排除了最可疑之人,玉醐便一筹莫展,再想不起谁与自己为敌。
那窑房坍塌之后,里头的木材烧了几天,才完全熄灭,她就同林修远商量,将窑房清理出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她是誓要查出这窑到底是怎么塌的,亦或者应该说是怎么炸的。
林修远却道:“恐没有木把们愿意再做这个了。”
玉醐不明所以,问:“为何?我可以给他们工钱。”
林修远摇头:“这不是钱的事,大家觉着不吉利。”
玉醐倒觉着他的话有点牵强,清理窑房而已,既然他不肯去说,玉醐就亲自找那些木把们谈,可是一问下,那些木把果然不愿意干这活儿。
玉醐讶然:“赚钱的买卖,你们为何不干?”
木把们说:“我们都是做木头的,不习惯做这个。”
见那些木把们目光闪烁,玉醐觉着可疑,且她了解木帮的山场子伐木的那些事,可比烧窑苦多了,每年十月初,山场子活儿开套,木把们上了山,起早贪黑,冰天雪地中伐木,冻伤冻死的都有,给大柜二柜打伤打死的也有,遇着排山倒砸死的也有,倒霉的时候,山神老把头也不能保护得了他们,在山上一干就到来年的二月份,山场子的活儿才能掐套,多少人上山时活蹦乱跳的,下山时却或死或伤,玉醐不信木把们放着轻松的活儿不干,一门心思去伐木。
虽然觉着这里头有问题,却又破解不了,无奈,玉醐只得放弃。
而她想在别处重建窑房的事,也不得不暂时搁置。
眼瞅着过年了,她也开始张罗过年的事,先修书一封给远在京城的父亲,一为问候父亲安好,二为自己报个平安,当然,信不是她写的,为了安全起见,她让初七代笔。
于是,初七那歪歪扭扭的字,那带着口水的信,不久即放到了玉耕儒面前。
年下的北京也是冷的吓人,进了腊月雪却少了,只成天的吹北风,天地间干巴巴的,冷的刺骨。
玉耕儒坐在房中,脚下是炭火盆子,身侧是滚烫的茶,手中是玉醐的信,看罢,脸上是微微的笑。
女儿有出息,不单单过的好,还经营着买卖,他放心,高兴之余,喊盈袖:“给我烫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