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弼弯了弯眼睛,转身返回受月楼中。
两院夫子维持秩序,道:若有急事要离去的,现在就可以离去了。若是不着急离去,可以留到明日一起走。
来都来了,哪还有人现在就走。
且不论这道场的奇妙之处,就是十二月周游之时洒下的无数月华也不能浪费。
在夫子的指挥下,一个个狐子分头行动。
向那高大的五鬼神问明方向之后,在无还峰中收集起了松枝、香草等物件。
最终架上了高高的篝火,便开始以宫梦弼新传授的十二月祭法,供奉了泰山娘娘,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以狐鸣和狐舞酬神,施展了狐祭月的道法。
月光流转,狐鸣悠长。
篝火里焚烧的香草烟气缭绕,与无还峰里的烟云融为一体。
月华渐渐消散,天色渐渐明朗。
虽然是在道场之中,但日月经行并没有变。不过还有狐子知道,月亮并非消失,而是藏在了天穹极高的地方,被云霞遮掩着,看不见罢了。若乘云龙雾鹤至九霄之上,就能看到明月高悬,若继续向
上,还能看到苍龙。
一夜交流,互通消息,不论是吴宁县的狐子还是金华县的狐子,都收获不少。
狐子们分了两批下山,兰荫寺狐子院的先走,归程的时候,夫子就一路随行了。
狐狸坡的狐子院的学生后走一步,前脚踏出无还峰,后脚就被闷热潮湿的雨色劈头盖脸打个正着。
这雨一下,就下了整整三十日,还没有任何止歇的趋势。
与几年的水患不同,彼时黑龙反复徘徊,水气堆积,最后犹如天缺一般,化作万里泽国。
而今年的雨并不相同。
小雨如丝,织成绒布从天上罩下来,暑气和水气相博,仿佛日日都活在蒸锅里。
怎么还不出梅?
薛念娇从土地庙的角落里钻出来,大尾巴扫了扫神像前的蒲团,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抱着双臂不耐烦地抖着腿。
社神也从神像上走下来,穿着锦衣,但面容沧桑,像是偷穿了地主衣服的地头老汉,拿着一杆旱烟嘬着,把香烛里的香火慢慢熬炼成一点点的神力。
社神也没有架子,蹲在薛念娇身边,一人一狐在小小土地庙里看着外头斜飘的雨丝,心里渐渐生出焦躁了。
这天以后,来拜拜的人多了起来,都在祈祷早日出梅。
潮湿炎热的天,手掏进地里土都是暖的,庄稼都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