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顾以澂的声音一度哽咽起来,笙歌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打断他,只是心不由得揪疼。
顾以澂停了一会,缓了缓心绪,又继续说着。
“父亲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想不到一向遇事不惊的我,那一刻难免震惊,甚至不愿接受和相信,我听着父亲说起往事,想着小时候与母亲的疏远和生分,反倒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别人家的孩子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我与她却始终隔了一层屏障,无法走近她,原来我并不是她亲生的。”
说到“亲生”两个字的时候,顾以澂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
笙歌低着头,咬着嘴唇,依旧没有说话。此时此刻,顾以澂心里一定有不快和心酸,她觉得自己做个听众最好,由着他发泄、倾吐就好。
“父亲跟我说起他和……张氏的故事的时候,我才明白他为何对母亲冷漠了,小时候不管她做什么,似乎总得不到父亲的待见,她骨子里又是个要强,不肯服软的女人,奈何父亲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貌似最后都是以不欢而散收场。那时我年纪虽小,有些事情却看得明白,明面上是夫妻,但两人的感情一直不太好。看到她为此消沉、不开心,我便想着法子去逗她开心,可惜并没什么用。后来她又擅自做主替父亲纳妾,帮着父亲张罗了与姚家小姐的亲事,当时不仅父亲不同意,连我也是想不明白,她那么爱父亲,怎么能够允许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本就不是能大度到做出这种事的人,偏偏却出人意料的做了出来,我当时很诧异,想了很久也没弄明白这当中究竟是为何,即便这样,我也没有跑去问她,因为我知道我即使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原因的。至今今日我才明白,她是因为心中的嫉妒和不甘,她得不到的,也不许别人得到。亏得我一直把她当作最敬重的人,一度觉得是父亲亏欠了她,这么些年,不管那个女人如何示好,我也丝毫不领情。”
说到这里,顾以澂忽然看向了笙歌,深邃的眼眸已没了往日的柔情,有的也只是一望无际的漠然,怔怔得看了半晌后,他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年我活得很可笑?”
听到这话,笙歌的心仿佛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对比他,她自己这些年过得又何尝如意过。
最起码顾以澂身边还有时时关心他的母亲,可她呢,母亲走了不说,还要每天看着陈氏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她作为木家女主人帮着父亲管家,看着她人前装贤良,人后耍心机。
她曾怨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