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发出“嘟”地一声长鸣,白色的蒸汽急剧喷出,惊起追逐舰船尾迹的无数海鸟,吓地它们一哄而散。
满载伤员和残兵败将的蒸汽铁甲舰船,甲板上到处都是垂头丧气的霓虹军人,脸上的神情都麻木掉了,只有眼珠子咕噜转动的时候,他们才像是个活人。
充盈伤药和血腥味道的船舱里,断手断脚的伤员在简单粗暴的包扎处理后,总算是勉强活了下来,不过其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了”。
人还活着,属于战士的斗志和心,却意外地死在曹县战场上,没有这种精气神,他们根本不配称作帝国战士,充其量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阴阳师名门土御门家的分支成员,化名飞鸟凉的年轻阴阳师,因为过人的天资,曾经拥有五个具足盔甲武士傀儡,结果在曹县战场上根本没有发挥出来,就被中土的妖魔运用粗韧的根茎牢牢缠住,转眼间就被蟒蛇似的绞缠力道挤压成一堆生铁碎片。
“帝国完了!维新后积攒出的军力,都丧失在曹县战场上,国库空虚,对外国金融财团大笔举债,光是高额的利息就压地我们喘不过气来。如果曹县之战胜利了,一切都好说,偏偏打了个败仗,这将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飞鸟凉双手抱住小腿,想到战败的恶果,忍不住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低声地抽泣着。
他的悲伤和绝望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一个头顶光秃秃的老者走过来,轻轻搭住年轻阴阳师的肩膀,感觉到飞鸟凉身体紧绷,随即明白现在的处境,稍微放松下来,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随后,老人慢慢地坐下来,在年轻的阴阳师身边,贴着舱壁滑坐在地上。
“别难过了,我们还没有输掉最后的底裤,以中土帝国的傲慢自大,只要我们派出特使努力地鞠躬道歉,会得到原谅的,顶多赔点象征性的一笔小钱而已。”
飞鸟凉听到老人以过来人的态度传授长者的经验,惊讶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满是泪水的年轻人面孔。
“真的吗?不会是骗我的吧?我感觉中土帝国的出兵,与传闻中的截然不同。帝国五个师团总共十万人,一次决战就全军覆没,中土帝国士兵比鬼神还狠啊,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软弱可欺。鹰吉利帝国远征军也没有讨到便宜,我们帝国军部是不是严重误判中土帝国的军事力量了?这帮马鹿!”
年轻的阴阳师说到这里,满腔怒火难以压抑,就忍不住脱口而出,根本没有顾虑到舱室里都是陆军马鹿,敢说这番话简直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