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透光很差,人站在屋子里,鼻子间隐隐的萦绕着一股子潮乎乎的霉味。
对于郭胖子声音中夹杂着委屈的哭诉,卜羲怀文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不喜欢拿自己的标准去过多的苛责别人什么。
活生生的人,身体无端的被封入怨煞,是会很痛苦的,煞气会如同酒曲一般在活人体内渐渐发酵,逐渐蚕食掉活人的生气,活人不知道痛苦的时候,也就不再是人了。
这种邪术,极其恶毒,为厉来道门以及官家所深恶痛绝。
自明清以来,各地府志,史册,多有记载,言江南多妖术害人……
卜羲怀文眯着眼蹲下身子,透过斑驳的屋门去看清晨并不太强烈的日头。
郭胖子的两个女娃娃年龄都很小,浑身却愣是笼罩着一股子死气,干瘦的猫一样蜷缩在一角,眸子沉沉的盯着卜羲怀文。
地上散落了一地枯黄的头发,是郭胖子老婆的。
卜希姑娘到底还是心善的,脸上闪过一抹心疼,弯着身子伸出手想要安抚角落里的两个小姑娘。
却被卜羲怀文粗鲁的扯开了手。
卜希带着哭腔,看着自己的哥哥:“哥,怎么办,才几岁的孩子,这也太狠毒了吧!”
卜羲怀文揉着眉头:“咱们赶尸一脉,对付尸煞倒是有些手段,可是,若是救人,特别是这种半煞状态的人,还真没有好办法!”
卜希有些不甘:“哥,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变成活煞?”
卜羲怀文无奈的叹口气:“煞气侵蚀她们的身体已经很久了,哥哥就算拼尽手段,也只能保她们不死……”
话没说完,郭胖子连滚带爬的便滚到了卜羲怀文脚下,嘴里说的,无非是些做牛做马的央求。
卜羲怀文却笑的有些苦:“保她们不死,也就是说,只能半人半鬼的活着,而怨煞已侵入五脏六腑周身,即便半人半鬼,也只不过是拖延三五载而已,三五载后,很可能是浑身溃烂而亡……”
郭胖子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呆滞,卜羲怀文的话,似乎把他整个人都压垮了。
同时,卜羲怀文从随身的布袋里翻了半天,只有画好的黄纸符散落了一地。
卜羲怀文便扭头出了院落的门。
好在刚过上元节,红纸并不难找。
见到人家酿的糯米酒,卜羲怀文也厚着脸皮问左邻右舍要了一坛。
所以,卜羲怀文回来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些好奇心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