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头发凌乱遮住了面,隔着老远也能从服饰上依稀辨认出是耶律齐和郭破虏。
两人都低着头,发丝凌乱,看上去萎靡不堪,让襄阳城楼上的一众人揪紧了心。
“去把大小姐看好了,不许在她面前透露一个字。”黄蓉皱紧眉头吩咐道。
“襄儿呢?”郭靖想起前日捷报,四下却没看到小女儿身影。
“自去烧粮草就没回来。”黄蓉并不担心,在她看来,小女儿继承了自己和父亲的全部才能,这一年多来历练得越发能干,心里倒是有一丝丝期盼。
“郭大侠,令公子和令婿的性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你一定要想好了!”
木华黎坐在马背上,看似好整以暇,心里却是一点也不比城楼上的人轻松,这是他唯一的筹码,若是郭靖不肯就范,那唯有誓死一站,若是不能建功,宁可马革裹尸,疆场留名。
“我郭靖守城多年,家事与国事已分割不开,郭家的人也一样,早就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郭某没什么可想的!”郭靖声音中满是沉痛,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如今看到也不好受,却没有乱了阵脚,一字一句地说道。
黄蓉扶着城墙的手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心里一沉。
她一向是知道自己丈夫的,可是对面那是自己的小儿子,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啊。更不必说还有个女婿,若是出了事,那大女儿该怎么办?
与她一并煎熬着的,还有蒙古军统帅。
木华黎脸色不变,心里却是沉了一沉,他料到没那么容易,有些人的脊背是很难压弯的,只是箭在弦上,只能背水一战。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郭大侠,黄女侠瞧瞧,”木华黎用了内力,声音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听说贵朝有一种刑法,名叫凌迟……”
“竖子尔敢!”
黄蓉惊怒交加,凌迟一刑,乃刑中之最,一刀刀片下血肉,足足三千六百刀,才肯放人死去,这蒙古鞑子恁地狠毒!
“黄女侠此言差矣,既然是为国捐躯,自然要死得壮烈!我这可是成全二位呢!”木华黎见黄蓉如此,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心头稍定。
“靖哥哥!”黄蓉仓皇间看向郭靖,声音中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郭靖也是痛彻心扉,却不能再阵前打击士气,只是沉声说道:“用如此手段,必遭天谴,我襄阳军民一心,定会报此血海深仇!”
黄蓉眼前一黑,饶是憋着一口气才没有倒下,丈夫这是不打算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