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漏下一丝一缕的光。
大片的黑云正在缓慢的散去,整整一个风雨夜,唐龙军人无人敢眠。
帅帐内,陆十四沉着脸端坐在桌案前,心中却仿佛又经历了一场生死杀戮,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殿下,请听属下解释。”盗跖长跪在地,匍匐不起。
“尔且说来,若是儿戏,本王定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陆十四正在气头上,若是早知如此,他定然不会放众人离开。人证物证俱在,当场抓住,谁也别想抵赖。现在倒好,放鸟归林!
“是,殿下。”盗跖再次施礼,起身解释道:“属下绝非有意欺瞒,而是当时情况实在不允许鲁莽行事。”
“属下虽然断定那人就在帅帐中,却无法确定他是谁。那人手法干净狠辣,不留一丝痕迹。无凭无据当众说出,只会打草惊蛇,此为其一;”
“其二,属下知道殿下嫉恶如仇,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如果当下知道暗探就在其中,必然打破砂锅问到底,甚至有可能当众搜身。
这样一来,暗探必然不会坐以待毙。臣虽擅轻功,内功却不可与此人同日而语。若是逼的他狗急跳墙,殿下安危,属下慌恐!暗探跑了事小,殿下安危事大,此为其二;”
“今夜与孙存年大战,大获全胜,正是士气高涨之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军中将领中暗藏的卢国暗探的消息传出去,必然会引起军中哗然和猜忌。一时人心浮动,与殿下无益,与江山社稷无益,此为其三;”
“属下刚才当着众人面,说这暗探为外贼,也是为了麻痹对方,放长线,钓大鱼。此事我们从长计议,以谋万全之策,此为其四。
属下所为虽为社稷,却未经殿下同意,擅自做主,请治属下之罪。”
盗跖一番言论,条理清晰,利弊也是剖析的分外透彻。
陆十四正听的入神,暗自不住地点头。忽听得他要自己治他之罪,不禁老脸一红,急忙起身,疾步上前双手将他扶起:“盗卿之心,全在社稷。当时情况危急,尔如此做也是合情合理。不仅无过,而且有功,快快请起。”
“殿下深明大义,是吾等做臣子之福。”盗跖再次施礼,才起身恭敬地立在一侧。
“依盗卿所言,接下来又当如何?”陆十四示意他坐下后,开口询问道。
“殿下,若论计谋,首推汲公子,何不邀他入帐共议?”盗跖拱手谦虚道。
陆十四见他如此谦虚,对他的看法与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