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听起来文绉绉,却很好懂,明明她埋着头,个头也被宽大的斗篷遮住,可平生一股从容不迫的气概来,他似乎没有理由不听下去。
“此话怎讲?”
秦殷听东邑帝的语气已经少了些怒意,一颗心也就稍稍回去了一些。
“若民女谋天下事,那么殿试之上,也不会冲动言之,而是私下借江掌院之便而面见圣上,告知于圣上,圣上信或不信,民女都能一展腹中才学;若民女谋家事,大可随意写一封信递交给明德寺总府,便一走了之,也不用惹祸上身。”
东邑帝沉吟一声,“此事与你不愿去尚部,有何关联?”
秦殷再垂首,“无甚关联。”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秦殷接着道:“民女只是认为,尚部虽然好,但如若臣女入了尚部,尚且不说谋事,就连成事也是极为困难的。”
秦殷抬起了手臂,至于头顶。
“民女不愿处于尚部间,当一个只领俸禄的闲人。”
秦殷这话说的很重,将自己压低了,表示自己在尚部,无才华可施展,起不到任何效果,更愧为一届有学识的学女。
以为会引来东邑帝的大怒特怒,秦殷跪在地上的膝盖都僵硬成冰,头顶似乎压着千斤顶,压得她根本无法抬起头来。
可不料,却传来了震耳欲聋般的大笑声。
秦殷仍然不敢动,她不能确定这是怒极之后的大笑,还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愉悦。
“抬头看着朕。”
东邑帝终于沉静了下来,看着秦殷慢慢抬起头来,却是有些失望。
原以为惊才绝艳之辈,容貌姿色皆为上乘,然而殿下这丫头,除却一身风骨外,找不到任何亮眼的地方。
但是这孩子就一直这么直视着他,眸中带着熟悉的紧张,却很澄澈干净,看着她的眼睛就能知道,她想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京官。
“好,好,好。”
东邑帝中气十足地连说了三个“好”字,便伸手摁住了龙椅扶手上赫赫生威的龙头,语气也明朗有力了几分。
“胤儿对你也是颇为赞赏,那朕就命你为辰内府从詹士罢。“
秦殷听着东邑帝的命官位为发了愣,辰内府中都是太子的内臣,存在即为辅佐东宫。
可……怎么自己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落入东宫内,为太子左右辅佐?
一直杵在一旁的内侍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倾身道:“学女你乃我朝第一位未过殿试而直接为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