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微垂,眸光闪烁。
有如鹰目锐利。
犹似极其了解庄牧般,谈及他时,言语流露忌惮,甚至眸里映射余悸,仿若旧日光景历历在目,伤痛挥之不去。
厄尔蒙多道:“于我认知中,他还未作甚么出格的事——我是说,相对而言,他很安分。”
“安分……”
卡图先祖口中呢喃,忽地笑出声,似是自嘲,又似在戏谑,却又旋即摇晃厚重脑袋,抬眼循向厄尔蒙多,说道:
“相较从前,他脾气的确是好了不少。只是脾气好归好,但性情……绝无变化!”
厄尔蒙多忽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这位久经沧桑的舒哈鲁先祖情绪已有些失控。
但细打量,其面相与神色并未作过多动容,好似那些该流的血泪已提早流干,深埋不尽悲恸于心底,化作暗流涌动的熔浆。
地发杀机,即是怒火宣天时!
可厄尔蒙多却忽道:“我不恨他。”
言语好似不相干话题。
“卡图”道:“当你恨他时,已是无从后悔时。”
他神色认真地说着,犹如传授经验,用严肃口吻阐述这话语,好似恳诚的但愿历史不重演。
“是的,我知道。”厄尔蒙多说,“但你要我如何恨他呢?他理应灭世,可只是第一步便为人拦阻;该要屠城,可念头始有萌芽便遭意外打断。种种阴差阳错之下,致使未能够遂愿,你要我拿什么证据去恨未结恶果的他?”
卡图先祖闻言沉默。
的确。
他没有证据去恨,也没有理由去恨——那个人向来这般无懈可击。
处立在一个微妙的点。善良之人见了他,只得无奈;黑恶之人见了他,却又惧怕——惧怕越过人性界限,沦落成不为世容的魔。
而悲剧往往就此而生!
半晌。
“就好似欲图逃避深渊,”卡图先祖缓缓说道,眸中柔黄光有些溃散,“该来的终究会来,任凭百般逃脱,终究会跌落深渊,整个人……粉、身、碎、骨!”
“哈!”
卡图先祖看向厄尔蒙多,是厄尔蒙多在笑,发出了声。他好像听了进去,但又好像没有听进,眸光悠悠,迷离得如同神游了太虚外。
轻声的,也不看向先祖地道:“他再强,也不及一人。”
卡图先祖眉头骤跳!
一人。
这个一,是古来今往的唯一,是巅峰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