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要去的是书友馆别院深处,不想这次换了个地方,离灯塔倒也不远,是一处水榭,湖色尽入眼底。荷叶虽在,荷花已残,孤零零的绿看上去略显萧条。
水榭外只有两人守着,看其模样只是普通家丁,姚肆却知道这两人只怕都抵得过十人,跟着驹童走进去,还是依着礼俯身。
庄晏笑看着姚肆,等着她起身了,指了指旁边:“坐----”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竹青锦缎,牙色的丝线镶织成祥云鸟兽图,茶白织金纹路的腰带上挂着一枚色泽温纯的玉环;头戴冠玉,脚踏云靴,双眸清冷有如雪原上孤傲的苍狼。
只是再高傲的狼,一旦失去驰骋的山野,要么与形势艰难斗争头破血流,要么收敛本性俯首帖耳只为活着。
他本该是原野上的万兽之首,奈何要隐其锋芒,定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否则谁愿意放弃本性,带着面具而活呐。
姚肆从前觉得这人皮笑肉不笑虚假得很,如今不知怎地,也许是暗的压顶的天,也许是泛着凉意的冷风,也许是没有荷花映衬的荷叶,总之在这不甚雅美之中,那一丝似有似无绝美的笑,平添了几分艳丽之色。
恍惚回过神来,才察觉自己失了态,姚肆微微垂首坐下,她至今还不知这人如何称呼,不过唤公子总是没错的。
这一次她也不等庄晏开口,反而直截了当的问道:“不知公子找我来所为何事?”
水榭之内只有驹童,庄晏显然很信任他,并不避嫌的对她道:“我看你颇有几分胆识和智慧,若我问你,面对穷追猛打之人,该如何处之?”
姚肆略一想,斟酌着答道:“这可得看公子指的是哪方面?因仇解仇,因怨解怨,欠债还钱-----了解因,必得果,只需对症下药即可。”
“若无究可寻,又该何如?”
“看来公子碰到的是不明是非之人,不过对方穷追猛打,总归有原因;
若公子实在无迹可查,不妨先行缓兵之计,寻蔽以蒙之,用其他事转移其注意力。
如此虽不能解决根本,也好让公子有歇息喘息的机会,继而再思考下一步动作。”
庄晏沉默了良久,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转移”。
姚肆猜他今日叫自己来就是为了讨个法子,索性说的更明白些:“既要转移,必戳其痛处,这样对方才会舍公子而自顾。”
庄晏忽的抬头,眼神里透着让姚肆看不明白的深意,片刻后,他忽然问道:“我给你的东西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