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微蹙,离开京城已有一个月,明明对秦长安满腹思念,但是每次提笔的时候,又不知该说些什么,那种矛盾纠结的情绪,让他愈发烦躁。
是因为,他这辈子从未对任何人写过信,更别提是家书吧,总觉得任何言语辞藻,都无法表达他独身在外的孤独和寂寥。
第一封家书,他写了十几份,最终才定下,所谓的家书,却成了满腹牢骚的宣泄口,他跟那个远在京城的女人抱怨,抱怨外面的一切,吃的不满意,住的不满意,事事不满意……只是想让她明白,哪里都不及家里的好。
事情才办了一半,他竟然已经是归心似箭……担心她一个人在靖王府,是否可以招架康如月和叶枫的居心叵测,又是否可以匹敌皇宫的复杂人事。
即便理智一遍遍告诉自己,秦长安是他看上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光有美貌却没有脑子的庸脂俗粉,她机智聪慧,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更何况他给她留了充足的人手调遣,理应没有任何麻烦上门。
“在干城多待几日,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酒醉的人晃动了一下脑袋,扶着额头撑起自己的身体,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在龙厉的眼底闪过,但龙厉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
“心可真硬啊……兴许,你比龙奕更适合当帝王,帝王本是无情人,呵呵……”龙纯幽幽转过脸来,目光里有了醉意,但更有一层深意。
“所以皇叔才不适合当天子,你并不算是一个无情人。”龙厉不冷不热地戳破。
龙纯怔住,视线紧紧锁住这样俊邪高傲的男人,似乎觉得可笑之极,大笑道。“小子,你懂什么?我这辈子睡过的女人,比你吃的盐还多,在我面前说什么有情无情?日子逍遥过,天皇老子都不怕!”
龙厉面无表情地目送着他离开,却不知为何,龙纯高瘦的背影此刻看来,有些踉跄,散发出一种苍凉的味道。
哪怕面容还像是个壮年的男子,但这背影却沧桑潦倒,无论龙纯愿不愿意承认,他都已经是个老人了。
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袖口,掏出一个墨蓝色的锦囊,至于鼻尖,深深嗅闻一口。药草和香料混合的清香,驱散了他眼底的漠然,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近乎温柔的光芒,他俊脸软化了几分,薄唇不自觉上扬。
曾经为了一个香囊,他求之不得,但他比纯皇叔幸运,他最终得到了心爱的女人。
哪怕这世上还有一个活着的温如意,他已经明白了秦长安的心,知晓她不会再为任何人缝制香囊,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