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家里地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
“唉!或许是想家了罢。”唐盼兮将今晚两人相处的细节回忆一遍,否定了自己身份暴露,杨帆出言试探的可能。如是想着,唐盼兮便轻身上了二楼,拿下一个枕头放在杨帆头下,又将一床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说起来,如今的醉杏楼,虽然李师师名气最大,可因为她与赵佶那点人尽皆知的隐私,客人大多数还是去回避的。李妈妈知道这点,便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包装唐盼兮上。唐盼兮容貌资质本就不在李师师之下,上月花魁大赛又轻松获得头名,这段时间,冲她而来的达官贵人、豪商巨贾自是络绎不绝。不过,不管这些人出价多高,赠礼多重,唐盼兮从不留他们在自己的漱玉阁过夜,便是他们喝得烂醉,也须得让仆人抬了出去。
可是今晚她却不忍心将杨帆叫醒或是让仆人给抬出去。
“总算是个有趣的人,看在你是个正人君子的份上,便叫你在此睡一晚吧……”唐盼兮心道。
清晨,阳光冲破雾霭,照耀在醉杏楼的明瓦之上,天际即将散去的云层,氤氲着阳光,铺成红色的彩霞。霞光之下,即将南归的鸟儿,排在阁楼的屋脊之上,啾啾地叫着。阁楼前面,几株花树的叶子,经过晚上薄霜的沾染,簌簌地随风飘落。几个小厮拿了扫帚、簸箕正在将小径之上的落叶清扫出去。
濑玉阁内,杨帆头疼欲裂。唐盼兮叫婢女拿了醒酒汤,让杨帆喝下。
“唉!喝高了……”杨帆尴尬言道。
唐盼兮莞尔不语。
“哈!谢了。”杨帆起身,舒展一下睡了一晚硬地板的身子,朝唐盼兮挥挥衣袖,便即离去。
刘宝与两名护卫在车边窝了一晚,此时正拿了大饼在啃,见杨帆过来,艳羡地看了几眼,便整衣套马,笑嘻嘻地将杨帆扶上车去,驶向杨府。
马车之上,杨帆虽然还头昏脑胀,心中却舒缓下来。半年来,自己虽然尽量去适应此时的生活,但陌生的人际环境,巨大的生活差异,特别是很多见解,自己言不能语,话不能说,很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此,便渐渐聚积的许多焦虑之气,这焦虑之气在中秋之夜借了杨帆的思亲之情引发出来。昨夜在醉杏楼杨帆借酒向唐盼兮倾诉一番,这些焦虑便得宣泄,心中的块垒也得以消溶,灵台自然空明一片。
回到府上,杨帆喝了稀粥,便又一头扎进床上,睡到午时时分。醒来之时,酒意尽退,痛症渐消,吃过午饭,杨帆沐浴更衣,到城外作坊同鲁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