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照,目测就在不远的岛屿,足足航行了两个时辰才接近。更奇异的是前一刻晴好的天气,驶入海峡时陡然起雾,雾之大,对面不相识。
朝颜站在船头观望,回身问主人:“是开过去,还是等明天雾散?”
蓬顶上微醺的人眯起了眼睛,看看天色,月亮不见了,迷迷滂滂的雾一阵阵拍打过来,眼睫上很快凝满了水气。
变化来得蹊跷,等到明天未必会有转圜,况且能见度太低,停在两岛之间也不安全。她抬了抬下巴,“开过去。”
撞羽摇橹前进,穿过海峡时能听见嗖嗖的风声。崖儿凝眉四顾,起风了,雾却不散,看来龙涎屿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还好很顺利地穿过了那两座小岛,但撞羽觉得事态不对,喃喃自语着:“像是进了一个阵,转不出去,总在里面打转。”
崖儿垂眼看罗盘,天池里的磁针一圈圈不停旋转,辨别方位已经靠不上它了。她把罗盘一扣,跃下船篷道:“今晚走不出去了,把帆放下来,明天天亮再说。”
撞羽道是,让她们进舱休息,自己和衣靠着舱门在外守夜。
水天之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桅杆上吊着的一盏灯笼,在黑暗中如星火摇曳不灭。这样的环境,各自都不敢熟睡,只是闭着眼睛养神。海峡之内寸风皆无,海峡之外浪拍船舷。船底咕咚的水声来回荡漾,渐渐变得绵密起来。朝颜把耳朵贴紧船板,听了半晌,脸上浮起惧色,“主人,这是什么……”
崖儿闻言靠过去,侧耳细听,水底像面巨大的鼓,轻微的敲击也会反射出无比的声浪。起先并没有什么,但一阵湍急的暗流过后,从很深的地方传来悠长的叫声,仿佛隔着宇宙洪荒,又似巨兽低昂的长吟,一声声,穿破胸腔,直达心脏。
如果换做寻常人,这种长啸是听不见的,但波月阁对杀手有专门的一套训练,加之她自身体质的殊异,因此能分辨出那种低而激昂的声波,心里隐隐不安,“是鲸。”
这片水域居然有鲸,照发声的方位判断,距离应该不会太远。这就有些危险了,小小的木船对于动辄十来丈的庞然巨物而言,实在不堪一击。如果它转身过大,或者不小心摆了摆尾巴,那他们是否还能平安迎来天亮,就不一定了。
出舱查看,水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水上不像陆地,陆地上总有办法逃出生天,水里只有听天由命。还好运气不错,天色微明的时候,高低错落的长吟渐次远了,不散的浓雾依旧遮天蔽日,但罗盘上的指针和南北的海底线重合起来。于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