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是个很寻常的老僧,只是老了点,但在这个异常的镇子里,唯一一个正常的人,难道不是最不正常的吗?
转身往回走,夜幕一点点降下来,待走到镇口,天光已经全暗。正对着大街的庙门,如一个巨兽张开的大口,而门口挂的两盏灯,便如巨兽的眼睛一般,是这整条街上唯一的亮光。
两人去而复返,老僧依旧盛情留他们喝茶,并主动留他们在后殿的禅房借宿。
庙中生活清苦,晚膳尽是粗茶淡饭,略略用了些,老僧将他们引到后殿。后殿一共有三间房,一间主室,两间厢房。老僧将他二人引到左侧厢房。
“二位施主,地方简陋,只有这一间房了,施主便在此随意一下。”
陆公子回礼道,“大师客气了,多谢款待。”
老僧将屋内油灯点着,便自行离去。阿狸打量了一下这间禅房,发现屋内桌椅床铺,都是石头凿刻而成,屋内没有多余的摆设,显得十分简陋。桌上灰尘积了不少,看样子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住过人了。
最要命的是屋内只有一张石床,床上没有被褥,只有一张破烂不堪的席子和两个脏兮兮的蒲团。
阿狸抱着肩膀看着陆公子,等他同意自己稍稍用一点法力,把这个地方弄的能住人。没想到陆公子完全不为所动,走到床边将席子拉起来抖了几下,抖落一地虫尸,他老人家也没看一眼,就将席子铺回去,很自然的躺了上去,仿佛身下垫的是云丝锦被一般。
这下阿狸也不好意思抱怨了,只好拖过蒲团,在地上摔打了一番,将尘土和蛀虫都拍在地上,委委屈屈的化了原形,窝在蒲团上睡着了。
虽然白日间赶路很累,阿狸还是睡的不熟,并不是担心身处诡异的镇子,而是身下的蒲团年久发霉,一股霉味熏的它十分不舒服。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到门外院子里有异动。
“啊——”寂静的深夜,突然有人在院子中大叫,且叫声十分惨烈。阿狸瞬间就惊醒了,从蒲团上一跃而起,趴在门缝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天色阴沉,暗月无光,但雪光甚明,不妨碍九尾狐的眼睛。后殿的院落甚小,院中情形一目了然。
有一个人在院中大叫,张牙舞爪的如同犯了疯病一般,阿狸见过凡间犯了疯病的人,就是这般乱叫乱跳,与空气中假想的敌人搏斗。而这个人看上去有点面熟,待他转过脸来,阿狸终于认出了,这人不是黑面僧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在南坪州,是阿狸和君慕清救了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