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好。小宝玉不喜欢繁文缛节,到了宝玉这里,更是让丫鬟仆役们随意就好。他们平日看见宝玉最多笑笑,鞠躬磕头是不必的,可此时见着宝玉,清一色的停下,呼吸都屏住了。
看热闹的只觉得良心发抖,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那些想赶去救人妥事的也忘了正经,全都停下来,把腰弯下了九十度还多。
宝玉一脸阴沉,从他们身边大步走过。
等宝玉走远了,这些人才起身的起身,挺直腰杆的挺直腰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惊恐的表情来。
“宝二爷这是怎么了?我看见他,心里好生害怕。”
“我想去看热闹呢,结果看见宝二爷。你们是不知道,刚才只觉得自己跟个蚂蚁一样,身子里子渺小得很。宝二爷好威风。”
一个身穿金黄铜钱员外褂、帽子额头正中镶块白玉的中年人冷冷开口:“宝二爷是挺威风,这也是你们能碎嘴子的?嗯!”
“那我们?”
“该睡觉的睡觉,该打更的打更,该在外房等着伺候主子的就等着去!有宝二爷过去了,哪里还用得着你们?”
周瑞把人散干净,一双凹陷的眼睛寒光乱闪。他四处看了看,弯腰、让自己不显眼的朝粉油大影壁旁的西花墙去了。
临到西花墙,忽然旁边一拐,钻进了粉油大影壁的后侧。
后面是凤姐院,虚掩着半大门。周瑞轻车熟路走进去,恰看见王熙凤靠桌打瞌睡。娟纱罩的游花宫灯特意调暗了,只照到桌上几册账本的墨蓝色封皮。
“凤奶奶。”周瑞点头哈腰。
王熙凤打了个呵欠,慵懒问道:“这么晚了来做什么,可不是为了金钏儿的事?”
“金钏儿?难不成这跳井的……”
王熙凤得意的笑起来:“大的、小的、甜的、苦的,偌大的国公府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别看只是个跳井的小事,要是想不通透,可做不得这掌家媳妇。
从姑妈对邢夫人出手我就知道了,这金钏儿活不过几个日头。小丫头就是个死心眼的,一门心思伺候姑妈和宝玉。姑妈疼爱宝玉迁怒于她,她想不开,跳井正常。”
王熙凤摆摆手,无所谓的道:“要是因为这个,那就散了吧。别看咱们家宝二爷顽劣,看似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最是懦弱不过。他不敢管金钏儿的事情,金钏儿也就死定了。明个姑妈给她家人一点银子,再送件衣裳什么的,算是给她个好发送。这事就过去了。”
周瑞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