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下去,别说不一定找得着柱子,就算找着了,可咋带着他上来,再说,你要是发生个啥意外,妮儿跟肚子里的娃可咋办。”
程河清一愣。
柱子的死就像是程河清肚子里的一个疙瘩。
珍儿已经死了两个老公,咋说他也不想让她再死一个。
他怕,他害怕,怕珍儿会想不开。
现在,他恨不得自己长出八只脚。
跟蜘蛛似的。
从这爬下去,找着柱子。
不管生死,总有个盼头。
可燕儿娘说的对,他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但怎么把柱子带上来,自己怎么上来,这都是问题。
万一自己出现意外,妮儿咋办,妮儿肚子里的娃咋办。
揪心。
气愤。
程河清肚子里生出一股无名火。
手狠狠的在崖壁上拍打几下。
无数年来,这悬崖被风吹雨打,崖壁就像刀子一样锋利。
程河清的手被割出一道道口子。
鲜血从皮肤下面渗透出来。
疼。
可却比不过心里的疼。
程河清耷拉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面掉。
燕儿娘见了,赶紧让大家伙把程河清拉上来。
...
柱子死了,就在跟珍儿成亲的第二天。
村子里的规矩,人死了一定要埋起来,否则灵魂不会安稳,阎王爷不收,投不了胎。
但柱子的尸体,已经落到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面。
柱子炸山出事的消息传的很快,没多久便传到了珍儿耳朵里,传到了隔壁村,传遍了大山。
珍儿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针和线。
听到消息,手一颤,扎出了血。
泪水布满脸颊,她的心跟刀剜了一般的痛。
果真她是个克夫的命,原来是栓子,缒子,现在又害了柱子。
她是个扫把星,专门克男人的扫把星。
因为没有尸体,只能找到柱子的衣服安葬。
第二天一大早,珍儿披着白麻衣。
她跟在只有衣服的棺材后面,头低的不能再低。
村里的人更加认为珍儿是个克夫的命,议论声不再掩盖,直接指着珍儿骂。
“这娘们真晦气,克死了三个老公。”
“说不定不只是她老公,跟她挨的近的男人也得被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