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在怕。
原来他也知道。
她才发觉原来人也可以这样矛盾无常。
她是,他亦是。
她深深觉得,他已经陷入一种深不见底的漩涡。人也被撕成两半,一半是极端,一半是正常,煎熬着,折磨着。无法窥破他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他不是一开始她遇见的他了。他如此变化莫测,面目全非。
每每忆起他那句烂棋的话,她就心难平。
虽然他已经答应和她结婚。
有时她觉得自己病态又偏激。
一方面承受他的骗,另一方面享受他的爱。
甚至那个不算爱的爱。
眼前愈来愈模糊,泪水不断地涌入,她渐渐看不清他的脸。
“叮铃——”时承的手机响起。
滕玮擦干眼泪,抿着唇眼睁睁地看着他接电话。
看着他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她听到了。
是杨排风的声音。
然后,他讲了几句就挂了。
再然后他抬眸看着她。
“我和她有些事需要当面说,你自个儿回家吧。”他说着,手中的购物袋递给了她,“回家把鱼放进冰箱的冷冻室,蔬菜放冷藏室。”
“也别回去做饭了,在外面买个吃的。”他眸色微敛,见她不接,伸手往她手心塞了购物袋,“我走了,你早点睡,别等我。”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滕玮僵硬地攥着购物袋,看着时承背影慢慢远去,她再次泪崩。
紧抿着唇,她不想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慢慢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吃饭,她只想走。
可能走到哪儿呢?
默默地流泪,漫无目的地走着,正来到红绿灯人行横道。
也不管此时是红灯还是绿灯,径直闯去。
连旁边的人呼喊都置之不理。
还未走到路中央,蓦地手臂被人大力地拽了过去,整个人被拖着走。
待走到安全区域,街上的小路边,时承才狠狠地甩开她。
顿时滕玮人被甩得趔趄,身体摇晃。
“你他妈有完没完,走路都不带眼睛吗,想死是不是!啊!”时承用力嘶吼,胸腔剧烈起伏,粗粗喘着气。
他双眸殷红地盯着滕玮。
滕玮双眼呆怔地看着去而复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