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日后怎么炮制皮日休这个招牌,周淮安更加耳熟能详的其实是他的那首汴河怀古(其二):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
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皮日休也算是最早给昏君隋炀帝翻案洗地的源头了;也因为这首诗为契机,让后世许多网络键盘党里又良心的青年历史发明家,就此脑补出了把盛世王朝直接折腾成末世好大喜功的隋炀帝,其实是个有大抱负大理想,而不为世人所理解的远见卓识跨时代的“有道明君”;
乃至得出唐不如隋,唐朝的武功是靠捡了被隋朝打败敌人的便宜,唐朝盛世是靠吃隋朝遗产得来的之类,屁股反推脑子的奇葩结论。
但是他的另外一些言论,对于宣扬和推广义军的主张和理念,也是很有用处和促进效果的;
比如他在《隐书》六十篇,用“古”与“今”对比的形式揭示出封建地主阶级的暴政,说:“古杀人也怒,今之杀人也笑;古之用贤也为国,今之用贤也为家;古之酗也为酒,今之酗也为人;古之置吏也净以逐盗,今之置吏也将以为盗。”
又比如他的《金玉无用论》里的:“金玉石,王者之用也”,由于王者贵金重玉,才使大家视金玉为宝,其实,真正值得珍贵的并不是金玉,而是粟与帛:“一民之饥须粟以饱之,一民之寒须帛以暖之,未闻黄金能疗饥,白玉能免寒也。”
当然了,这种针砭时弊而发耳馈聋的东西,对于那些醉生梦死而埋头无视民间疾苦的统治阶级而言,并没有什么卵用;最多也就是象征性的给他个无关紧要的官职和头衔,作为收买人心和欺骗舆情的手段,以及维持一个广开言路和纳谏之门的虚伪名声而已。
但是对于义军所代表活不下去的广大穷苦人来说,这就是起来反抗不公和改变自身处境,的各种理论依据和斗争缴言的重要支持了。所以,他当初被留在黄巢身边作为礼贤下士的招牌和象征,还真是某种意义上的明珠暗投的严重浪费了。
“小菖蒲,快过来抱抱。。”
一边如此想着,一边回到住所的周淮安,信手打开一袋散发出浓郁甜香的食物吆喝道
“又新鲜糖烤的栗子哦。。。还有胡麻酥枣呢。。”
而在不远一处建筑的角落里,扭着一本书册的小女孩儿,却是在犹豫不决的捂着耳朵自言自语着。
“不行,还不行,千万不行”
“阿姐说了,女孩儿怎么能为这些零嘴儿轻易所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