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开来了。
在一片黑暗绰约当中茫然无措的鼓噪和撕杀了后半夜夜,哪怕曾衮再怎么呼号叫喊的嗓子都哑了,也没有能够;也不知道杀了多少贼兵和自己人,直到天色发白而惊乱之中的将士们也气力丧尽,才慢慢的自然平复下来。
等到重新天明之时,他所在临时据点里已经剩下不足千余人了;而其中最初随他翻越崇山峻岭跋涉而来的蜀军健儿,也只剩下三十多名了;那些本地选拔出来的死忠衙前兵也仅有一百多人。
因为其他的大都倒在身先士卒的攻击过程当中,或又是在夜晚的混乱与自相残杀中给白白死伤掉了。这个结果也让曾衮有些欲哭无泪而万念俱灰的,突然开始怀疑自己人生和这一切努力下来的结果。
“难道我真做错了么。。到如今却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使君和叔翁了。。”
他如此呐呐自语撵着,突然冷不防就抽出那位崔使君所赠宝剑来,倒横在脖颈用力一拖。
霎那间血管迸溅之间,却被自己的亲军兼老家将之一的曾毅,给用手死死握住了剑刃而未能割破颈子,然后惊觉的左右才惨叫出来:
“使君。。”
“都护。。”
“万万不可。。”
“你们拦我作甚。。”
自杀未遂的曾衮又是悲愤又是羞愧的厮声喊道。
“事已至此,难道还要令我屈身折辱于贼军之中。。”
“干脆拿了我的首级去换个前程和解脱好了。。”
“将主。。”
眼见满手被割得鲜血淋漓的老不去曾毅却是大声喝到。
“何须如此自堕志气。。兵家胜败难道不是常事啊。”
“早年某随将主于军中,虽然屡败屡起,屡复屡战也不知道几度。。才有如今的局面和成就。。”
“怎么您到了这安南之地后,反到变得优柔畏事,连区区一场败绩都当代不得了么。。”
“您阵前轻生之后,又打算置我等相随始终的儿郎以何地呢。。难不成也要随您而去么。。”
“说得好,骂得亦好”
听过这一番坦诚至深的肺腑之言,曾衮满脸灰败之色亦变成了涨红的激动与愧色。
“是我妄自矫做儿女态,而险些辜负了你们的一番心意和嘱托。。”
他终究是那个久经战阵而依靠自己披肝沥胆一刀一枪,从小校拼到一方将帅的那个“曾人鬼”;在遭受严重挫败的触底之后,又得以很快重新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