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江口逐渐远去的一艘大船之上,都衙内兵马使周玙也在恋恋不舍的看着丹徒城所在的方向。他在犹自心痛那些因为走的仓促和突兀,而落在丹徒城中未能带走的绝大多数珍宝财货和娇媚姬妾,那可是他为任数年来好不容易才再地方积攒下来的,现在都白白便宜了太平贼了。
而在船舱之中的另一边,年逾古稀须发具白的镇海节度使周宝,却是端坐在简陋的茵席和案几,精神劲头和胃口都是甚好的据案大快朵颐着什么;而发出某种不雅的异声来。
要知道因为出奔的仓促,基本什么什么东西没有带上;然而就是船上这些原本他们正眼都不会瞧一瞧的粗粝饭食,他却是一副不以为甚吃得很香的模样,在边上已经堆起了好几只空盘盏。
“父率,大难当前,您竟然还安然若是呼。。”
然而周玙却是有些痛心疾首转身的看着乃父。
“为什么不能安若进食。。事已至此,难不成我要茶饭不思、忧心成疾,就对事情的结果和局面有所补益了么。。”
周宝却是不以为然摆袖的抹抹嘴边油渍道。
“正因为遭此劫难又得以逃出生天,我才要好好的寝食来维护身子;学做小儿女态的优柔不决又当济什么事。。”
说到这里,他稍加放缓变得严厉的口气。
“为父一生经历的大风大浪,趟过的尸山血海又还少么;如此危局与挫难也不是第一遭了;当初河东银刀残党之变,可是差点杀尽了我下榻驿馆的人等,不也照样单枪匹马踹出条活路来么。。”
“还不快与我坐下,身为少帅都这么惶急无措,更别说手下追随那些部众了。。还怎么让残余的后楼都和牙兵们信服你。。”
然后,这一刻周宝却在心中叹息。这个儿子在权势富贵的优养之下还是过的太顺平了;以至于遇到真正的危机和难关,就不免乱了手脚和方寸而难以担待大任;
若不是自己当机立断连夜出走,只怕此刻都陷在贼中饱受折辱生不如死了。显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需要自己以老迈之身继续支撑门户和家名下去了。
“阿爷。。那。。那我们此去何往呢。。难道真的前往南边收聚兵马么。。”
被训斥了一顿的周玙,却依旧是食不甘味得再度欲言又止道。
“你还真是个拙货。。这只是出奔时掩人耳目的虚应假说而已,”
周宝却是毫不犹豫抖动着沾染饭粒的胡须,再度呵斥他道
“润州不保,抵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