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客无住者,有利身即行。出门求火伴,入户辞父兄。
求珠驾沧海,采玉上荆衡。北买党项马,西擒吐蕃鹦。
炎洲布火浣,蜀地锦织成。越婢脂肉滑,蹊童眉眼明。
通算衣食费,不计远近程。经游天下遍,却到长安城。”
元稹的《估客乐》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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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军对于那些占据大片田产土地的豪绅、大户们固然是苛刻至极,但是对于那些在城坊市镇之间,经营货殖往来的行商和坐户;却是相对宽容和优待得多。
只要在城邑里一次交足市税和关钱,便就再没有更多的而烦扰和限制了。若是想要长期经营某项物产或是特定区域间的转运往来,则还可申领牌照以为通关之凭。
而且,只要不去刻意触犯太平军指定的规矩和律法;他们甚至可以不受限制的从长江越过洞庭,一路行船湘水抵达零陵,或是深入折转到灵渠水道进入岭西的桂州境内。
因此,在利益的诱惑下,那怕是战火连天而沿途地方动荡不安,也依旧有冒险前来交易的行船商人络绎不断,甚至不惜之沿海辗转长江远道而来。
因为号称善待商旅而鼓励货殖的定策,而太平军也一度被那些大田主出身的官宦、豪姓、郡望大族们,视为满身铜臭十足而唯利是图的鄙下之徒。
尤其是自从归州到扬州的长江水道,为太平水军所横行无阻并开始定期巡曳之后;这种互通有无的往来就更加频繁和密集了。
毕竟,相对于盗匪横生流民不断的陆路,长江水道上的相对安全性与运载量就显得难能可贵了。因此,哪怕是名义上处于敌对状态的江东两浙沿海,或又是润州对岸的淮扬境内,依旧有许多人私下往来其间。
就在王仁寿等人思虑之间,一艘自北面水道而来的硕大船只,也与之交错而过,而在船头上赫然还耸立着一杆写着大大“王”的旗牌。
这不由让王仁寿有些惊疑不定起来,难道是晋阳王氏已经提前一步下手布局了么。而在这艘大船舱中的垂幕后,来自关内的大商人王婆显,也在打量沿途市面在心中慢慢盘算着。
如今他也不再是仅限于经营大宗茶叶的生意了;事实上在朝廷财计困绝而罗括不断,京城亦是民生凋敝的情况下,他在东市里以茶行为主的大多数营生都已经荒废了下来。
反倒是当初在南边置业以为退路和转机的那些布置,却是随着湖南境内水陆商贸的再兴,而呈现出风生水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