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要与太平贼讨价还价的凭持所在。
更何况,他这次可是以唇亡齿寒之虞,说动和拉拢了三十七坞中势力最大的其他六个坞主,分作三路来共同行事。
他们有的是在江东当地举旗投附却被打散就近自立的前义军;有的则是被镇海军击溃后逃亡至此的衙前军校;还有的乃是昔日金吾将军、沿海兵马使张全流落至此的旧部。
但如今在这里他们都只有一个太湖水寇的共同身份和立场。如果不能对太平贼表现出足够的威胁和力量来;那他们好容易抓到手的这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了。
因此,其中只要有一路能够取得成果,便是胜利所在了。至于相应的后果他并不怎么在意,难道那些太平贼还能派人下水,沿着复杂的水道和草荡一路游到湖中深处的岛上老巢中去么。
然而,正在攻打后队辎重的那支水寇伏兵之中;另一位曾经出身正规军伍而早年引兵追讨过草贼,如今号称坞主之中最为知兵的“黑石盗”方岩森,却是当场气急的想要骂娘。
为什么他亲自一箭射倒那个领头衣甲最为光鲜的军将之后,这些贼兵却丝毫不见慌乱和溃散的模样;反倒是收缩队伍而擎弓捉刀聚拢在了那些辎重车辆周围。
就连那些本该吓的到处乱跑的民夫,也像是一副乖顺听话的模样,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叫喝声中,老老实实的退缩到了那些车毂和骡马背后去。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这还是那些稍有得势就猖狂,一遇下风就散乱,素称顺逆不定的贼军么。要知道当初董昌得以统领杭州八都的成名之战,就是轻兵简从突袭了前来探查和掠阵的敌将。
当场斩获数百人而阵中擒获贼首,致使所部近万贼众一夜溃乱散尽而去。自此浙东虽乱不止,却是再无贼军敢于犯境杭州之地了。
在他错愕不已的思虑间,对面提举起弩弓的反击已然是接踵而至;但是最先动手的却是一些方方正正的大车上,突然放倒壁板所露出来并排联装大弩;每具大弩上又有数只大箭。
霎那间就将最前排举着木板和藤条编成大排的水寇,给连人带排的贯穿过去又死状惨烈的钉在了地上。就连方岩森也被尸体绊倒重重的掀翻在地上,待他重新爬起之后却是瞠目结舌在当地。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能够给民夫也人手一具,配备上木单弩和连发弩机的存在;因此一时之间,这些顺势冲击而上的水寇、坞丁,竟然被当面箭如雨下造就的死伤累累给压制住了。
这时候,远处杀散了近身之敌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