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离市区,算是比较偏僻的了。以她的话讲,曾家的电子厂设在小榄镇,虽然都是镇,但小榄镇多年前就有很多家电子厂,是中山市比较发达的镇,而大涌就不行了,人口少得多。
透着夜色,我看到大涌镇有不少建筑,有老旧房屋,还有高高低低的几层小楼,心想也没那么荒凉吧。又驶了半个多小时,房屋渐渐稀少,而全都是农田。再顺着小路开,农田两侧都是树林,田地也被荒地所替代。后来,坐在前排的阿赞布丹看了看左前方,用手指向那里,示意让车开过去。
那里是一小片树林,没有路,杂草能有半米多高,汽车只好从小路硬驶进草丛。杂草中高低不平,汽车的左前轮陷在坑里,半天没出来,还是我跟高雄从后备厢里找出一块木板垫在轮前,这才顺利开出来。最后汽车停在树林的边缘,大家都下了车,我和高雄扶着曾先生出来,被夜风一吹,曾先生冷得浑身发抖。
现在正是初夏,广东的夜晚没那么冷,但曾先生长年生病,体弱发虚,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阿赞布丹让我们进到树林里,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曾太太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大块床单铺在地上,让曾先生平躺好,阿赞布丹盘腿坐在他身边,高雄从皮包里取出一块佛牌,夜太黑看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不是常规的正牌,好像是骨头类,但又不像宾灵,因为比较小。
阿赞布丹开始施法,他将那块佛牌平放于曾先生胸前,用手压住,低声念诵着经咒。我见过好几次施法,所以也不像刚开始那么好奇了,只挑了块干净地方坐着,高雄更是走出几步,在大树后面点燃雪茄抽着。曾太太比我们紧张得多,跪坐在旁边,眼睛紧盯着施法的两人。
约五六分钟,看到曾先生的身体开始扭动,忽然,我又听到树林里传来鸡叫声,连忙四下看,高雄也奇怪地回头,我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高雄过来问我:“听到了吗?”我刚要说话,又有两声,还是公鸡的,这声音却是从曾先生嘴里发出来。我俩走到近前,曾太太也很惊讶,见曾先生一面在地上慢慢乱扭,一面张着嘴,双手捂着脖子,表情痛苦,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似的,同时偶尔发出鸡叫声。
这叫声相当的逼真,我甚至以为曾先生是不是学过口技。曾太太看着高雄,要说什么话,被他举手制止,示意不要出声。随着阿赞布丹念诵经咒的音量提高,曾先生发出的声音由尖锐变高亢,一呼一吸都在叫唤。这声挺熟悉的,很像驴叫。
我心里又是惊讶又觉新鲜,鸡和驴这两种动物,都是曾先生以前吃过的活物菜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