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爷站在客厅里低低地叫了两声,那人没动。他怕是儿媳,她整天神神叨叨的,但又不知道老伴在哪里,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客厅的窗帘紧紧拉着,任大爷年老眼神也不好,实在看不清,等走到近前才看到果然是老伴。她对着窗户方向而站,眼睛还睁着,额头贴了张她之前从县城教会带回来的辟邪符。把任大爷吓得不轻,差点摔倒,连忙打开灯用力晃老伴,苏醒之后的老伴浑身发抖,说刚才是菩萨和道君在给她传道,让她全心供奉,才能保平安。儿媳和保姆都说她就是中邪了,儿媳还称要不是婆婆乱信歪教,也不会搞成这样,她带回来什么平安符肯定不干净,必须扔掉,全家都跟自己一起灵修,就好了。
但老伴死活不同意,还威胁说谁敢扔就跟他拼命,儿媳甩袖子走了。看到这样,任大爷开始发愁,打电话给儿子回来,让他想想办法。任先生说不应该啊,泰国的神可灵验了,怎么不但不管用,还越来越严重呢?
那边任先生的生意很忙,说有空再去泰国问问寺庙里的和尚,这边更不安生。光任大妈和儿媳还不够,没想到保姆也跟着捣乱。她告诉任大爷,再这么下去可不行,这明显就是撞了邪神,你们梦到的什么长犄角的、菩萨和道君都是假神,供假神不但没效果,还能起反作用,这事包在她身上,肯定能解决。
“你说的保姆就是刚才在你家里看到那个,问我们信什么的大姨?”马壮问道。任大爷点点头,说就是她,任家以前在县城农村的老邻居,互相都很了解,做事也勤快,心还细,就让她来家里当保姆照顾家人。干了好几年,照顾得都不错,因为沾儿远亲,按辈分算还是任先生的二姨,任大妈的表妹,所以也没把她完全看做是保姆。她以前参加过一个名叫“救难先知会”的宗教组织,这几年因为给任家干活太忙,就很少去了,现在为救任家人于水火,于是又恢复活动。
这个救难先知会的规矩更多,丝毫不比任大妈信的“福到教”少,不但每月得向组织上缴两千元的经费,还要求全家人都不能撒谎,不抽烟喝酒,不赌不嫖。这可要了任大爷的命,他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是抽了几十年烟,现在完全不让抽,相当痛苦。而保姆也没闲着,跟任大妈差不多,早起、吃饭、睡前都要祷告,以希望能让先知了解自己。
我连忙问:“解决问题了吗?”
任大爷生气地说:“屁用都没顶,只能让家里更乱!一个个都说总能撞鬼做噩梦,都在指责对方有问题,你说到底是谁有问题?要我看,都不正常!”马壮问保姆做过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