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说:“我能不能去跟他聊聊?”我们的普通话他们都懂,张大哥说没问题。我和高雄站起身进了屋,屋里只有一名中年妇女在收拾屋子,不时地给道长杯里沏新的开水。屋中有张木桌,两侧有椅子,这道长坐在右侧的椅中,面皮很白净,也就三十来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神态和表情都有些傲慢,端坐得很正,腰板挺直,时不时地拿起玻璃杯喝两口水。旁边的桌上放着一部诺基亚老式手机,看起来很破旧。
“您在哪座仙观出家啊?”高雄在桌左侧坐下,笑问。道长也没看他,只顾喝茶,开口问你是谁。高雄说他是老张大哥在县城里的朋友,特地来看望的。
道长哦了声:“我在咸阳西郊的朝真观出家。”仍然没看他。
高雄问:“全真派还是正一派?”
道长:“正一派。”
高雄笑着:“我也猜是。”
道长:“哦?这你也猜得出?你对道教很熟悉吗?”高雄说他长年旅居泰国,也经常到香港和台湾去出差,港台有很多道观,他也有不少道观里的朋友,所以有些了解。听了这话,道长这才转头看了看高雄,表情中有两分谨慎和警惕。
“港台的道观跟我们这里的有什么区别?”道长不动声色地问,仍在喝茶,但我却能听出,刚才他说的都是随口回答,而现在话语中已经开始试探。高雄也喝了口中年妇女端上来的茶水,说没什么区别,无非也是斋醮科仪、画符念咒,但大多数没什么真正法力。他又说了我们之前在香港那栋旧大厦中的道观的事,也就是M女士那桩生意。
道长扬起眉毛问:“道观设在大楼里,真的?”我说当然是真的,就在新界XXX路,以后有机会道长去香港旅游的话,我们可以引见你过去参观参观,道长点了点头。
我们问您给老张做这种驱邪法事,大概收费多少。道长说:“贫道出家数十载,修道为的是修身养性,驱邪法事只是顺便而为,只收两万块钱。”我们点了点头,这时桌上那部旧手机响起,屏幕亮了,嗡嗡嗡地有规律发出震动。道长接起来喂了声,又简单地说“我在汉中”、“做个法事”、“嗯,知道”、“等我回去再说”、“明天吧”之类的话,就挂断。
以前卖过几年手机的我,对手机有着特殊的关注,职业病又来了。心想这道长都开奥迪来的,生意应该不错,但为什么手机用那么旧的,不像换不起好手机的人。“您这手机型号够老的,”我笑着,“怎么不换个新的?现在都时兴智能手机了,功能很强大,什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