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衣是真的没想到,萧召南其实就在马车里坐着,难怪孟德年就算是抬也要把她抬进銮驾。此时此刻,她窝在萧召南的怀里,略显无奈的望着昏暗中的那张脸。
“没忍住,所以亲自来了。”暗色里,萧召南的音色沉得厉害,说话的时候愈发收紧了拥抱的胳膊,力道就很大,生怕她会跑了一般。
“皇上既然亲自来了,为何还要我入宫呢?宫中波云诡谲,以我如今的状况,恐怕不适合入宫。”萧无衣轻叹一声,“皇上自己回去吧!”
“天黑了,不会有什么波云诡谲!”萧召南抱紧了她,“阿衣……”
萧无衣猛地一怔,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冷不丁炸开,左肩下方的位置隐隐抽痛。她有多久没听到“阿衣”这两个字了?似乎很久很久了?久得连萧无衣自己都忘了。
“怎么了?”萧召南问。
萧无衣挣扎了一下,终是离开了萧召南的怀抱,“皇上万岁,君臣有别!”
銮驾渐行渐远,已然离开了玄机门冲着皇宫去了。萧无衣此刻下车为时太晚,便也不怎么挣扎,只是坐在一旁跟萧召南保持一段距离。皇宫里有她太多血淋淋的回忆,好在这些回忆已经逐渐模糊,所以伤痛便也没那么真实。
下车的时候,萧无衣神情一滞,下意识的抬头望了一眼宫门。巍峨的宫门,在漆黑的夜里,显得那样肃穆,无形中也透着些许难言的阴森鬼气。是了,在这宫禁之中,也不知死过多少人。
萧召南牵着萧无衣的手,走在这空寂无人的宫道上,此前一路的奴才都被孟德年驱走,是以一直到了听雨轩门前都没有见到任何人。
跨入听雨轩的大门,萧无衣扭头望着一旁的萧召南,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她刚刚苏醒?如今身子还虚弱得很吗?
“皇上带我来这儿干什么?”萧无衣问。
“这本就是你的地方,你为何来不得?”萧召南定定的望着她,两个人在院子里站着,四目相对的那一瞬,谁都没有再说话。
她的地方?这早就不是她的地方。
“皇上兴许忘了,即便微臣的封号还在,这也不再是微臣的地方。”萧无衣抽出被他紧握的手,“皇上,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么简单的道理想必不需要臣多说什么吧!”早在三年前,她就是丞相府的儿媳妇,也就是说,早在三年前,她就只属于容承继,已经被他剔出了他的人生。
“萧无衣,你跟容承继根本没有在一起!你以为朕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