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区的经济开发,其实通常伴随畸形,周边的贫富差距不小。
陈惜的家在凤凰,不过离凤凰古城有一段距离,比起古城的喧嚣沸腾,这一边宁静苍凉。
正午的太阳高挂在天,冬日的光芒却很萎靡,一圈淡淡地红色让它显得外强中干。
推开一扇门,也推开了自己的过去。
“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彭桂芬脸尘土满面,却被笑容挤得扑簌簌只落,鼻梁上沾着一点黑灰,陈惜不由分说伸出右手,举手擦掉。
“提前说了怕到时候飞机晚点。”陈惜大包小包往屋子里挤,另外一边,陈德春扔下了手中活计,几步奔过来,熟悉的声音总算与那张脸对在一起,陈德春想要刻板的脸上终究变成笑容:“这小子!现在越长越精神!果然随我。”
“我这是随我妈。”陈惜乐了,闪身躲开陈德春的一脚,遁着香味往里走,罗锅饭焖在漆黑的饭锅,香味丝丝逸散,菜很简单,吧嗒吧嗒熬在火上。
房屋有点黑,只有高头上一片透明琉璃瓦洒下来点点光芒,又舍不得开灯,把氛围弄得跟恐怖片似的。
柴火的温情与家的记忆潮水般扑来,陈惜轻车熟路过去凑柴,让火旺盛起来,然后说:“妈,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刚回来弄什么火。”彭桂芬过来撵陈惜:“赶快去洗把脸,休息下,这些我来做。”
“好吧。”陈惜从善如流,从厨房走出,穿过院子,来到自己的房间。
家里不算厨房一共五间房,两间厢房,其余,一间是去世的爷爷的,另外一间属于自己,现在,房间里,虽然许久没有住人,但被整理地很干净,桌子上毫无尘埃,居然还有几分阳光的味道。
可想而知,曾有一个母亲在这里如何睹物思人,哪怕人不在也要做出他还在的样子。
打开一个藏满记忆的小箱子,里面有陈惜小学奖状,第一块红领巾,初中的共青团团员证,大学入党申请书草稿,同学录,过往相片,小学日记……
许久没回家,对这些东西挂念得很。
时间高速流逝,陈惜看了几眼后去陪陈德春说话。
他在用作看电视的房间里,看到一个本子,本子上,是陈德春的字。
陈德春运气不好,本是代课教师,但家里太穷,被逼无奈,从三尺讲台又回到土地,曾经的同事们现在苦尽甘来,而他却把头一直埋在地里。
他的字写得很不错,不像是一个初中文化的人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