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用了茶水,看向对面梨音榭的戏台,那戏中的待嫁女子正在婉转娇嗔:“绣鞋样儿要鸳鸯戏水的。鸳鸯么,一个要飞的,一个要游的,不要太小,也不要太大。鸳鸯要五色的,彩线透清波,莫绣鞋尖处,提防走路磨。配影需加画,衬个红莲花,莲芯用金线,莲瓣用朱砂。”
原来是《锁麟囊》。薛湘灵能够在出嫁前对一双绣鞋讲究到这个地步,这样的女子是被疼爱保护的很好的吧——就像当年的自己。
方才,萧王说册封昭训便是对我的嫁娶之仪。
这话不由让我思绪万千,今日萧王府便是热闹如斯,自己却早已不复当年待字闺中的心境。在他人眼中,端坐萧王身旁的曲小莞青春少艾、明媚灵动,焉知我的心事就如同折断了的紫藤,雨打风吹,零落成泥。
耳中却是那薛湘灵的唱词:‘轿中人必定有一腔幽怨,她泪自弹,声续断,似杜鹃,啼别院,动人心弦,……那时节奴妆奁不下百万,……有金珠和珍宝光华灿烂,红珊瑚碧翡翠样样俱全;还有那夜明珠粒粒成串,还有那赤金练、紫瑛簪、白玉环、双凤錾、八宝钗钏,一个个宝孕光含……”
不听则已,此情此景骤然听了这样的唱词,险些难以自持。
萧王见我神情落寞,便招了琉璃过来,正待说些什么,却见小德子一路小跑过来,躬身道:“王爷,永嘉公主府和太医院盛副使府上都遣了管事妈妈过来送贺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