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本来就对太子在气头上,此时听威帝这样说,恼意更甚,便道:“若不是皇帝你一味纵容,如何会养出这样的好储君!”
威帝待要发怒,目光在太后银白的头发上扫过,便平缓了语气,笑道:“母后也不用生气。刚刚朕在殿外已经都听见了。晟旸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就是看中一个宫人罢了。至于踢了小十四一下,那也是无心之失,再说小十四不是已经醒了吗。”
说完看着跪在那里的十四皇子乳娘和青儿,漫不经心道:“这两件事若说有人有错,那便是这几个奴婢。身为乳嬷嬷没有照顾好皇子,留着何用;身为宫婢却没能顺应储君,反让储君留下骂名,一并拖出去杖毙。”
殿外侍卫如狼似虎般进来将两人拖了出去。
我却看见殿门口立着的万公公眼中忽然悲痛莫名,终是没敢开口说什么。
太后气得半晌无语,许久才疲倦的道:“哀家老了。皇帝你想如何就如何吧,哀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哀家希望晟氏子孙们都和和睦睦的,才是我皇家兴旺绵长之道啊!”
威帝颔首。
淑妃见了,便插话道:“母后您消消气,皇上对您孝顺着呢。在儿臣宫里的时候总念叨您的。要儿臣多来陪您:没事多去琼林苑转转,对身体好。”
太后没好气的说:“枯枝寒水的,有什么好转的。”
淑妃眼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娇声道:“母后不是要曲昭训画了《冬日春景图》么。何不让曲昭训奉上来看看。”
太后看我一眼,轻轻摇头道:“这孩子之前中了碳毒,眼睛还没好利索呢。你又挑着这事做什么!方才你掐头去尾的跟我说了十四皇子的事情,结果整出这么一大场动静来。还嫌今日闹得不够么,真当哀家老糊涂了?且消停些吧。”
淑妃美目一转,笑道:“说起来曲昭训留宫的日子也不短了,就算中了碳毒,可这前前后后这么长时间,难道连一幅画儿都拿不出来么?难道说,是昭训未把太后的吩咐放在心上?”
曲妃听了正要开口,我笑着拦了她。起身向太后盈盈一拜:“小莞知道太后用心良苦,因此不敢有一日懈怠。所幸画已成了。这便让人拿来奉与太后。”
殿内的小內监自去向候在外头的珠儿和兰馥传了话。
淑妃脸上的得意还来不及收敛,却听我说已经画完了,一时僵在了那里,看着有些怪异。
曲妃轻声问我:“眼睛不是受损了么?怎么还是不顾身体的赶着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