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撤了,才进了内室。
搁在窗下的水仙开得越发好了,香气幽雅,盈室绕怀。
我便走到近旁去看,见花瓣洁白如玉,花蕊金黄,真有几分“金盏银台”的模样。
脑子中却想起萧王“银袍金甲”的诨号来。
昨日太子被禁足,不知昨日他在宫中做了些什么?今日又为什么去了三槐胡同?
难道在那里金屋藏娇么?
不会。
以他的身份,真要看中什么人,哪里需要养在府外!
我轻轻摆了摆头,停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眼前的水仙简净素雅,“香与春风相应接,神将秋水共清澄”。哪里有这些纷纷扰扰的烦恼,我忽然好生羡慕起心思单纯的人来。
比如青卓。
有时候不知道不一定比知道不好。
不过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如水般纯净呢?
湛露的提议,我不是不动心。
只是不知如何面对萧王的怀疑和自己还留存了少许骄傲的心,因此不愿意去而已。
目光落在妆台旁的草编大雁摆件儿上。
大雁是忠贞的生灵,不仅有仁,更有情义,雌雁雄雁相配,向来是从一而终。不论是雌雁死或是雄雁亡,剩下落单的一只孤雁,到死也不会再找别的伴侣。
忽然觉得那摆件有些刺目。
遂蹙了眉头别过脸不去看它。
也不知是恼自己,还是恼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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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是除夕。
年意最浓是除夕。
永嘉公主府和盛副使府上遣人送了年礼来。
如意打听的明白:两府给王府公中的已经由回事处按惯例回礼。这是单独送到多福轩的。
我连忙要佟妈妈和湛露分别带着映红、秋和去回了礼。将田庄上送来的活物、风干肉、粳米、花卉摆盆也送了些过去。
午膳后,王府里的长史带着管事们开始向内院进纳福小攒盒。
听如意说长史去过庆颐馆便来了多福轩。
看来是个守规矩的——或者,是个图省事的也说不准。很多时候,守着规矩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如意在我耳边轻声道:“这位杨长史名奉济,向来深居简出,底下人很少见着他。”
我隔着窗纱朝外瞧,笑着低语:“不止你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