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望去,是庆格尔泰在一众男儿的怂恿下,端着酒朝这里边唱边走来了。
曲调悠扬苍凉,一时听得入神,便依旧坐了下来。
双成见了,便问:“昭训能听懂?”
我微微点头,低声道:
“千里风沙白云下人家
我的心上人儿到底哪去了
带笼头的骏马
黑夜里也不会迷路
春去春来苦苦的山丹茶
我的心上人儿到底哪去了
冷冷琴响人在天涯……”
语未尽,有一人鼓起掌来。五皇子目视我:“原来曲昭训懂厥族语。”
往日顾府曾被赐有几名厥族战俘,父亲向来不许苛待,叫管事安排他们教哥哥骑射。我幼时好奇他们的样貌和说话,混在一旁,倒把一些常用的厥族语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会儿我不小心念了出来,一时却不知如何解释,好在庆格尔泰已经到了青卓身前,大笑道:“我的心上人在这里!”
众人一阵哄笑。
我借机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身后是大家热闹的嘘声、喝彩声:庆格尔泰正拽起青卓起舞而歌。
赤芙落后我半步,轻声道:“青卓夫人这一去,也不知是喜是悲。”
我没有说话,低头默然前行。
鞋尖上各缀着朵绒花,在这样的夜里却是看不分明,只隐约一团柔媚轮廓。
最近自己心里其实也是忐忑的:谁又能知道将来如何呢!
有风吹过,夹着庄外乡野间的草木泥土味道。
廊上挂着的灯笼摇曳不定,投下一片迷离的光影。
我猛地停下了脚步——有人正立在拐角台阶处的阴影里注视着我。
那人见我停下,便慢慢走出数步,却又有些迟疑的止步不前。
然而他已经站在了廊上,灯笼的烛火照在他脸上。
眉目高华,是昌若。
长身玉立,身上靛青衣袍叫风吹的微微鼓起。
自年前北地凯旋的庆功宴后,我与他已许久未通消息。也曾为了哥哥的事情叫向川找过抱朴,抱朴却是避而不见。
我想起双成对安若说的话来,谢林兩家的大人已經請太史令幫著合了八字,昌若和林昭的婚事已經定下了。
心中到底是不平静的:我与他,终是没有缘分。幼时的情分,少时的期盼,终究都变了样子。
可他能得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