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帝便想起兵祸那日,柳氏一脉的官员都没受伤,倒是自己这个九五之尊,被逆子手刃。而柳氏,是逆子的母家和妻族。
候侍郎则把当初朱盈娘的那首春词的事情又提了提。
“‘从此雪消风自软,梅花合让柳条新。’写这春词的朱氏是柳氏附庸原朱郎将之女,倒是好才情。前朝薛氏已亡,顾言‘雪消’,微臣只知陛下尊字‘允梅’,不知陛下可知这‘柳条新’作何解释?”
威帝瞪了侯晓岚片刻,长叹一声,道:“自然是指除旧布新。朝堂之上,确实需要些新气象。着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司,稽查、会审柳氏结党营私、构陷忠良之事。”
等晟曜与许相、候侍郎告退之时,威帝又加了一句:“柳氏一族,总有些涉事不深的旁支,为他们留下一脉吧!”
三日后,卫士们围了柳相宅邸。
对柳氏一族的抄家、会审拉开了序幕。
京都一时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这日午睡方起,晟曜携了我在裕德殿中,品评宫中乐师演奏。
五名乐师俱在二十岁上下,面孔清秀,身形俊俏,各自抱着一面琵琶,按晟曜的吩咐,将那晚他亲自合《月儿高》和《婆罗门曲》而成的曲子弹奏了起来。
宛转侍君侧,体弱不胜珠翠,春风荡漾霓裳飞——《霓裳》。
我想起那晚的旖旎月色,不免眼波流转,宛转含羞的看了坐在身旁的他一眼。
他似有所感,也微微侧首回望,唇角不经意的勾了勾。
此时《霓裳》正弹奏至“银蟾吐彩”一节,晟曜原本笑意吟吟,须臾之间神色大变,回头望去。
乐师们手指修长灵活,俱都在心无旁骛的演奏,然而其中一人的弦出人意料,“锵“”的一声断了。
更出人意料的是——这人将断弦撕裂握住,蹂身而上,笔直朝晟曜刺来。
“纳命来!”
竟是混入乐师的刺客!
裕德殿外侍卫听见声音,快速冲了进来。
然而那刺客身手极好,在一众侍卫包围下,依然逼近了晟曜和我。
晟曜从侍卫手中接过长剑,格开了寒光闪闪的断弦。
那根弦必定是特制的,与晟曜手中利器相击,竟在剑身上留下一道划痕。
“啪”的一声,长剑剑身断裂!
晟曜长剑脱手,那刺客便以断弦将他逼退了半步。
电光火石之间,断剑利刃带着刺客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