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疼,伸指抚平他眉间纹路,强颜笑道:“没什么,一回宫就让太子妃这样发作一场,我也觉得怪累的。”
晟曜默然,展臂将我拥在怀里。
我细语低喃:“阿曜,怎么就这么难啊?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闲看花开、岁月静好罢了。可如今,似乎人人都累了、伤了。”
他没说什么,下意识圈紧了我。
此时渐近黄昏,殿内光线暗了下来。
窗前案几上的错金博山炉里轻烟缭绕,缭绕的烟柔若无骨般被岿然不动的博山炉牢牢牵绊。
沉水香的味道幽凉甜醇,我的心渐渐平复。
不由轻笑道:“欢作沉水香,侬作傅山炉。”
是了,是自己心之所系,累又何妨呢。
晟曜低下头,挨在我耳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直起身子,抬眸看他一眼,舒展的靠在他温厚的胸膛上,微微笑了。
第二日蔻儿带了秋和、丰年几个来裕德殿接我时,在门外候了小半个时辰,我尤未起身。
翠浓进来伺候梳洗时,不免借此打趣了几句:“这亏得殿下忙于国事,不能不去陛下那边。若非如此,只怕蔻儿她们这会子还要候着了。”
我睨她一眼,到底不由自主红了脸。
待到蔻儿几个簇拥着我回了徽音殿,蔻儿几个又上前见礼。
主仆几个经了战乱再见面,不免唏嘘。
我想起映红,不由自主落泪叹道:“此次城破,若是映红也能平安回来,徽音殿就没什么遗憾了。”
蔻儿哽咽道:“她父亲晋安管事,如今依旧管着太子殿下外头的产业。婢子几个随十三统领回城时,就央人去寻了映红的遗骸,交给她家好好安葬。”
心里盘旋许久的愧疚阴影渐渐扩大起来:谢家随废太子叛乱,虽说是因为忠于旧主。可有昌若固执认为的夺妻之恨在,谢家与晟曜的势不两立,便到底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眼下烽烟四起,兵荒马乱的战场厮杀之中,有多少个军中儿郎流干了血?遭受池鱼之殃的百姓中,又有多少个映红失了性命?
妖妃误国!红颜祸水!
难道我真的如此了?
别有用心的武氏兄妹这样指责,我自然不会承认。可扪心自问,我却有些过不了自己良心这一关。
自小眼见父亲为人处世,行事莫不是以仁安义、以仁正义。
身为他的女儿,我却间接连累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