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来,左撇子又掏茅厕又忙乎柴火垛,早就埋汰的不像人样了。
呼噜噜,呼噜噜,被左撇子扑落的附近全是水渍,眨眼功夫清水也成了黑泥水。
左撇子又将外罩衣裳按到水盆里,大手随意揉吧两下子,一边洗一边和朱老爷子说话道:
“家里那几个小娃子没闹人吧?让你老又跟着受累一天,等罗家鸭子卖差不多的,这头再忙一忙就没啥干的了,今年酒买卖又不咋地,正好让稻她娘不酿酒了,在家猫冬看孩子。到时候你老能出去溜达溜达。跟我去县里看看也成。入了冬,我就有空闲了。”
朱老爷子帮着将干爽衣裳递给左撇子:“我没啥受累的,看个孩子算啥大不了的。倒是今儿个,甜水她娘和你二闺女,又是腌菜又是下窖存储萝卜白菜的,一趟趟折腾,我瞅累够呛,还要顾及喂这几个小的。”
左撇子看眼院子,可不是,往常堆在仓房和墙根儿附近的白菜和萝卜不见了,他本来还寻思明日早起干。
要不常说闺女才是小棉袄,回娘家看见啥活都干。知道这活要是不干,最后累着的是亲爹娘。
自打住在一起就更是了,实心实意的,不像村里有的那儿媳妇人家,好些个儿媳妇,瞅着人数挺多,可你多干、她少干的没少掐架,那闹心事多了去,别看他家没儿媳妇,他却是知道这点的。
左撇子面上不显,心里很熨帖,忙碌了一天,累的脚后跟儿生疼快要站不住,肩膀也肿到洗头发抬不起胳膊,图的不就是心里这股过日子的热乎劲儿。
看到院落里摘了两大筐的蘑菇问道:“兰草是不是来过,又来帮忙了?我进家前恍惚瞅着那背影像她。”
朱老爷子:“嗯那,帮着摘摘蘑菇抱抱柴火,才走。”
左撇子佯装生气,一边用麻布帕子擦头发,一边冲灶房方向喊道:“稻啊,你小姑子来,怎么又不知道留饭。一个村里住着这么久了,你小姑子没来家端过饭碗,那成了啥事儿。我告诉你,再赶明儿兰草来,必须让在家吃完饭再走。哪有那么为人处事的。”
朱老爷子抢话说:“兰草上面有奶婆婆在,怪不着甜水娘,兰草要着急回去做饭。”
农家哪有没大事发生,吃饭会在别人家白吃白喝的。那样倒要让人背地里讲究。
所以朱老爷子是不赞同朱家人常来游寒村的,不止兰草,分家那阵,他就已经和家里几个孙子孙媳说好,都挺忙的,没啥事情别总来看他。
养老人不容易,到时候德子和小稻还得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