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百姓们一见凉音上前，均是悄悄的退到了两旁，谁也没敢多说什么。
议论又不敢大声，道歉又拉不下脸面，又不敢在于丞相还在的时候把于若心骂的太狠了，也不好意思在骂完凉音的不久之后又表扬或者赞扬她什么。
特别是在看见她的手段如此残忍之后，别说道歉，便是同她说一句话都会觉得别扭。
矛盾的心理让众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算是墙倒众人推，那么让他们去骂一个变坏的好人都容易，然而让他们赞扬一个刚刚被他们狠骂过的人，他们是真真没那脸面。
于是直到凉音走了很远很远，也没有人同她说过一句道歉的话。
单薄的背影孤零零的，在人群之中缓缓走远，如仙一般的容颜看的众人纷纷失神，那般容貌，便是每次看她，都像是第一次看见一般，让人眼前一亮。
忽然，一个约莫十来岁大的小女孩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她的身旁，尔后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漂亮姐姐，我娘亲让我同你说声对不起，她误会你了，方才那个鸡蛋，打疼你了……”
周边的众人纷纷愣神，更有数人连连倒抽了一口凉气，似乎都觉得那个小女孩是傻了才会上去送死！
就在众人都觉得她会倒霉之时，却见凉音忽然伸手，而后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无碍，姐姐不疼。”
那温柔的话语听的众人纷纷失神，尔后皆是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女子，当真还是凉音吗？
明明先前还那般残忍的毁人容貌，甚至眼睛都不眨的将人杀了，现在又忽然变的这么温柔，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残忍的时候比谁都残忍，温柔的时候又比谁都温柔，难怪连离王都会那么的喜欢她，就她这样的，估计很难让人不动心思吧？
小女孩一脸欢喜，一听她说不疼，忽地便欢欢喜喜的跑回了人群，一边跑着还一边喊着“娘亲”云云。
人群熙熙攘攘，凉音的唇角微微扬起，心下却是苦涩至极。
其实人都有一种通病。
那便是无数人都骂自己，凶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能无动于衷的咬牙死撑，就算被狠狠地打了，也不会让自己难过分毫。
但是身受重伤之后，忽然来人说出那么一句安慰的话。
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便会瞬间崩塌，所有委屈的，不甘的，都会在别人安慰自己的一瞬间，全部冲上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