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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七八日,一行人出了弦国、进了戚国,沿徊江又走了三两天,就到了戚国的国都,朝麓。
车队直驶至戚宫前,众人刚下马车,宫门便大开了。里面迎出几人,为首一人阿追很是熟悉,待他走近了,她颔首一福:“上将军。”
“恭迎女郎。”雁逸抱拳,随他一道出来的几名护卫同时一揖。阿追道了句“不敢当”,他退开一步伸手一引:“女郎请。主上已着人重新布置蓝凫阁,供女郎居住养病。”
阿追点点头,举步进去,心里却有些惶惶。细想来,纵使两国的关系放在这儿,戚王差这位高权重的上将军来迎她……可也有点过头了。
她一壁斟酌一壁抬眸打量,雁逸恰也在打量她。目光互一触,她忙避开,耳畔传来雁逸的一声笑:“多日不见,听闻女郎记忆恢复后,便与从前判若两人了?”
判若两人?
阿追脑中一闪临别前那晚以冷淡面对戚王,猜是他告诉雁逸的;转而又想起戚王看见她与姜怀亲近的事,霎时觉得心虚,拿不准戚王往外说了多少。
她便又打量了雁逸两眼,容色不变:“我从前便是这个样子,何来‘与从前判若两人’?”
雁逸一哂而未作置评,引着一行人继续往里走。他没有领他们去玄明殿见戚王,阿追便也不主动问。直到蓝凫阁前,雁逸停下脚,转身拱手:“我就送到这里,女郎早些歇息。”
阿追颔首谢过,雁逸略一笑就提步离开了。她跨进院门,本不陌生的地方因为重新布置、洒扫过而变得焕然一新,反倒添了三分陌生感。
阿追举步进了屋,便见云琅迎了出来,衔着笑朝她一福:“女郎。”
先前在戚国时多劳云琅照顾,阿追想要客客气气地还礼,目光一抬,刚蕴起的笑容又陡然收住。
她凝视着一道房门内的那人,那人也侧身看过来,但背着光,看不清他是怎样的神色。
她静静神,提步进去,入得门内、适应了眼前的光线,便将他看清楚了。
他犹是一袭黑色镶银缘的广袖直裾,发髻束得齐整,颀长的身材被身后墙壁倾下的阴影扩着,她抬眼细看了看,他深潭般的眼底在她的注视下,似乎有禁不住地一颤。
而后他先了一步道:“许久不见。”
“劳殿下费心了。”阿追维持着在旁人眼前惯有的清淡,戚王眉头轻挑,一语不发地睇视着她。
四下寂寂,阿追起先还能任由他盯着,很快就一点点地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