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微笑全消退下去,换上了忧心。
“我了解乔恩,”珊娜在金发律师的不解下缓缓地说,“他已经受够了他的腿,根本无法听我们已经为他找到并制定最合理的治疗方案的说法。他很独立,因此他觉得能为自己的一切行为负责,但是——这不是个理性的决定。”珊娜握紧了自己的双手,“他是个很负责的男人,对同他有关的一切人都很负责。他说服了他的父母,也说服了我们同意他的这个决定,但是我们谁都知道自己心里并不希望他离开。当他醒来,他可能会怒火万丈,会想要立刻自杀……但是他不能放着自己的丈夫不管。另外,我知道中国人,他们大多不像我们大部分人那样会理性地尊重别人,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的……一个中国人一定不会任由一个与自己无仇无怨的亲人自杀。”
“可为什么不能是其他中国人?”金发律师又问,“乔恩真的看过他的电影?”
“是的,”珊娜的眼中带上了一丝奇异的神色,“他有一部片子,在里面饰演一个残疾人,乔恩曾经收藏过那部片子——不,乔恩收藏了他的每一部片子,甚至连他做替身的影片都收藏了。”
“为了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雷特,”珊娜说,“中国的影星地位很高,他们更像是一种偶像而不是一种职业,如果能有别的更出色的选择当然更好,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只想让乔恩醒来之后愿意接受治疗,而不是看到让他想要立刻拔掉氧气管的一堆麻烦。”
“刘是个来历很干净的人。”律师雷特认同了这一说法。
“也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人。”珊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