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激起了体内挥之不去的情绪,属于原主残留的,是害怕。
邵非仔细检查了自己从头到脚的衣着,空出的左手拉了下衣褶子,掸了掸看不见的尘土,转动门把手将厚重的门缓缓推开。
这是间专门用来会客的书房,整体古朴而大气,与陆云真正的书房相比更像是专门接待人的。屋内铺着厚绒手工地毯,脚步声被吸得悄声无息,除了办公桌和文件柜以外,拐角会客室中放着一组黄花梨座椅,茶几上还摆着没了热气的茶叶杯,应该是不久前刚招待过客人。
墙壁上是一副六韵红竹画,笔法不算精妙,唯独红竹有些特色,非名家之作与奢华的书房相衬有些不协调。它被装裱好挂在墙上,原本空荡荡不算精湛的水墨画上方的留白处,被添了两行笔走游龙的书法,立刻显得不拘一格起来,下方的印章说不出的眼熟,令邵非呼吸乱了一分。
这幅水墨画是他刚穿来后没几天,给陆云的生辰礼物,当时身体还没缓过来,临时想不出送什么。这类什么都不缺的男人,倒不如自己亲手做点什么,显了心意又不突出,赶得匆忙加之要维持原主的水平,邵非自认画的是“潦草”的,还被同行人明褒暗讽了一番,送出的时候有画无字,他以为会被扔到垃圾桶,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放储物间积灰,在这里看到怎么能不让人惊讶,上面居然还有题字,谁题的他好像猜到了,就是猜到才惊悚。
手一个不稳,瓷器的轻微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书桌前的男人从计划书中抬头,深邃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邵非身上,邵非身体僵硬了下,立刻端稳汤蛊,男人随即移开了视线,像是没看到一样。
邵非对陆云的认知还停留在之前,在世家雄厚底蕴累积的气场下,很难注意到陆云长的什么样,就算是现在,他也没仔细看就只盯着眼前那碗黄橙橙的汤蛊,记得原著里说陆云反感甜食。
他手上端着的冰糖炖雪梨被一旁刻意降低存在感的助理姜析端走,放在陆云桌案上,但陆云却连抬个眼梢都没。
期间一句话都没有,只有陆云翻纸张的刷动声。
陆云不说话,邵非当然不能走。
邵非挺直着背脊站在离办公桌不远的地方,头部呈三十度角微垂,脸上是谦恭的表情,这身修养倒让人看不出原主是个大学就肄业的。
这种等待的时间很无聊,邵非开始神游。
决定过来他就知道侥幸能见到也是要等的,一方面是原主挖的坑他还没填,二是据说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