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就挂了。”
张岚想起还有件最重要的事没说,赶紧地:“唉等等等等!我还有事儿没说,你火急火燎地干啥……”
张岚抱怨几句后,语气就好了很多,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
“月月啊,上星期我不跟你说你二弟想开个饭馆儿吗?你知道,你爸抽烟喝酒打牌,根本挣不了钱,我在超市一个月两千的工资养一家子人,这日子啊……”
张岚“唉”了一声,像苦透了。
“不好过啊。你二弟体谅我这当妈的辛苦,辞了水泥厂的工作,想开个面馆儿好好挣点儿钱。可这创业要本钱呐,你二弟去问了门面,桌椅厨师餐具,琢磨琢磨得小七万才能开张。你晓得,我和你爸哪儿有那么多钱啊……”
张岚话都递到简月嘴边儿了,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又是钱,只有在要钱要东西的时候,继母态度才会好。但其实,心里早就冷透透的,无所谓失望抑或难过。简月笑了声,口吻平静得有点儿阴森:
“妈,六十万,还不够你开个饭馆儿吗?”
那边好一会儿才有人说话,继母愤怒的声音有点儿磕巴:“你、你这孩子说的啥话啊你,啊?啥、啥六十万,我哪儿来六十万!”
“您敢发誓,没骗我六十万?”简月声音略有讽刺。
“你——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是你妈!”
简月攥着手机指骨发白,冷冷地笑:“您错了。您是我后妈。”
周宸想起曾经和情人的打情骂俏,会演变成今天的往死里打、往死里骂。
“嗷呜,嗷嗷——”楚晴,你………
周宸觉得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张大嘴巴嗷嗷叫了两声,却更多水灌入胸腔,无法呼吸,头脑胀痛发麻……
他蓦地想起上辈子出车祸死的时候,身体也是这样的感觉。看来,他又快死了。
奶狗在水下张大嘴,眼睛瞪得老大。
——周宸想起夜晚的月牙,想起前妻的眼睛。简月,他好想再见她一面,见一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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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日子倒计时。
简月在笔记本上啪啪打字写作,停下看了眼窗外——柳树绿意绵绵,春-色盎然。
大概“死期”近了,简月的心态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拉开浅色窗帘,春天的空气一涌而入,她张开双臂狠狠吸了一口。在这阵子焦头烂额、奔波求人之后,她忽然找到了一种活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