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笑道:“那把你三哥一齐叫来不就成了么?”
“不敢,三哥像祖父性子,正直端方,风月不喜,与我同四哥道不同。”砚春摇头。
砚宏冷冷一笑:“你太抬举他,方那丫头名唤柳梅,就是三哥起的,借用诗词云: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淫词艳藻,实则比我们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气氛有些凝滞,那人朝舜钰看来,眼一亮,拉住砚宏笑问:“这位新来的小爷立了半晌,你怎也不说,可是失礼!”
秦砚宏重打精神介绍他们相识,一个是王将军之子王延赞,另一个是魏大人之人魏勋,还有十数位坐在桌边正闲懒听戏,又上前逐一认过后,相继也落了坐。
桌上摆着各样细巧果点,梅桂菊花饼儿,还有四碟八小盘的精致小菜,皆是腌鱼糟鸭酿鸡之类,名茶玉液分装壶内,吃酒的吃酒,品茗的品茗。
厅前也搭了个四方小戏台,正在唱《牡丹亭.惊梦》一折,那伶人踮着脚尖捻步,粉着脸儿,胭脂娇艳,轻轻一甩锦袖,悠悠唱:“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一吟三叹,嗓音缠绵婉转,连舜钰听了都怔了怔,竟是唱功如此了得。
“表弟,这可比老太爷那里的妖魔鬼怪,来得清雅脱俗可是?”砚宏看出舜钰喜欢,凑近低笑。
舜钰正待答话,却听有一人拍手朝台上喊:“我的玉倌儿,我也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她移目望去,不是旁人,正是坐对面的,刑部尚书周忱长子周海,生得虎背熊腰,颇为魁梧,左右两边分坐十来岁的男童,却做小妇人挽髻妆束,端着小酒盅儿撒娇弄痴的哄他吃酒。
又听那玉倌儿唱:“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
周海又喊道:“不怕不怕,鞋袜污了,我再替你买新的就是。”
众人起哄笑:“玉倌儿莫再唱了,还不过来陪你海爷吃酒。”
那玉倌儿果然不再唱,笑盈盈由人搀扶着下台来,男童早乖巧的让开座,周海把玉倌儿拉拔到身边,大手揽住他的小腰紧靠着自个坐了。
台上接替唱的嗓音扮相犹显得粗糙,舜钰听了两句只觉索然无味,看那玉倌儿大抵也就十二三岁光景,容貌风流标致,实看不出是个男儿之身,再想想自已,何尝又不是假凤虚凰呢!
顿时心底戚然,说不出的滋味。
正这时,周海端了酒盏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