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好了许多,正端坐铺黄缎平金龙面褥的龙椅上。
太子朱煜垂手恭立龙椅旁。
皇帝的权威,但凡他坐,是决不允旁人坐着的,太子也不行。
工部丁尚书正在禀喜报:“往年每临六月行雨季时,黄河决口、洪灾不绝,遂使神州萧条、生灵涂炭。此次由吏部推举右佥都御使舜砚昭,前去总督河道,采修固四堤、束水冲沙之法,现已至七月中旬,虽暴雨连绵,黄河咆哮,岸提却始终安然无恙,水不曾漏泄,免去奔溃之患。”
“他所用之法,你倒可罗列详细些。”皇帝龙颜大悦,起了兴趣。
丁尚书自是有备而来,侃侃而谈:“看秦御使呈卷,其秉持塞决口以挽正河,筑堤防以溃决,复闸坝以防外河,创滚水坝以故堤岸原则,筑高家堰堤六十余里,归仁集堤四十余里,柳浦湾堤等决口百四十,筑徐淮两岸遥堤五万六千余丈,缕堤百四十余里,建减水石坝四座,整修加固旧坝无以计数。除还未竣工坝堤,所用朝廷拨款百万且有余。”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次修堤筑坝皆用十年以上泥匠及青壮河工,所用之材必是真土而无杂浮沙,反复浆砌块石高且厚,再逐一用带把圆锥铁筒或铁杆验堤,直至水不溢漏,堤坝夯筑密实方才罢休。”
皇帝凝神认真听着,默半晌冷笑说:“若冬令耗银千万所筑荥阳河堤坝,能如此精益求精,怎会才五个月就显裂痕?”
徐炳永虽年过半百,却端带站得挺直,听得此言,面容虽无惊澜,却朝司礼监掌印沙公公望去,此奏本过内阁入司礼监时被强压下,皇帝是如何知晓的?
见沙公公亦是满脸疑惑,遂把丁尚书瞧了瞧,视线显得阴森而鸷猛。
皇帝沉声忽儿问沈泽棠:“沈尚书,年前又是何人总督的荥阳河道?”
沈泽棠上前一步,平静回禀道:“是兵部侍郎徐镇功自愿请命。”
皇帝颌首让他退下,转而冷眼把刑部尚书周忱、大理寺卿杨衍、都察院右御史高达来回巡扫,厉声问:“冬令堤裂案你们都不知么?”
周忱满额大汗,出列嚅嚅道:“吾部主审复核各地送呈的刑名案件,确不曾收到过冬令堤裂案卷,如若是部下官吏疏忽所致,必会自告严惩。”
杨衍及高达附议。
“太子你也不知麽?”皇帝侧头看朱煜一眼,扫他神情冷笑道:“国交与你,三五年完矣!”
朱煜浑身一僵,脸色瞬间苍白,目露惶色,作揖欲替自个辩解,却被皇帝喝止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