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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钰心微动,她听秦兴提过一桩稀奇古怪的事,不晓得可否是这桩。
正想着呢,听得足绕铁桎的响动,被狱卒推搡着进来一人,三寸金莲慢挪,发垂腿处,腰肢柳细,身上囚服还算干净,显见不曾用过大刑。
他至堂前双膝跪地,垂首默默流泪。
“下面跪的可是宛平县张氏春莹?你可认罪。”姜少卿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问。
那人泣道:“在下确是宛平县张春莹,不知何罪之有。”
听着姜少卿诉说案由,舜钰瞬间明白过来,果然是秦兴提的那桩公案。
那时闻听后她很难受,不知后续会如何,原来洞房花烛夜,新郎察觉新娘是个男儿身,愤怒不平下竟将其扭送官府,后一直收押刑部狱中。
张暻开口道:“吾朝律法中,并无对此案情的明确条例约束。刑部审议张春莹被张寡妇男扮女装,奸虐多年,身世凄惨,自张寡妇死后,他为生计未曾收敛,依旧以女容教村妇缝补刺绣,此处认定其男扮女装,妖言惑众乡野,应判流放至烟障之地五年为刑。“龚涛亦附议。
姜少卿听后冷笑:“怪道杨大人常说,刑部及都察院妇人之仁,好意气用事。果然无错,两位侍郎御史,竟在此跟我大谈特谈甚么身世凄惨,委实可笑,法理本就无情,方得公平公正,三法司替皇上行天下刑律,理应铁面无私才对。依本官来看,张春莹声娇细,颈无喉结,发垂至地,其肤白貌美,腰细腿纤,却长男人大物,实则一‘妖人’,理应处以极刑,秋后问斩。”章白宪等哪见过此等阵仗,“呕”的扶墙便吐。
姜少卿听得,蹙紧眉回头,朝陈肖命道:“若他二人还如此,即止前行,去外头候着。”
章白宪及苏墨自然明白,若此时出去意味甚么,遂苍白着面庞,强打精神继续前行。
好在通道并不长,走了一射之地,出得门去,即见两个官员带侍卫等在那处,姜少卿上前作揖见礼,那二人亦是。
其中一人舜钰见过,是刑部右侍郎张暻,曾是沈二爷的学生;另一人听他们寒暄,是刑部司狱司朱温杰。
”又带监生来历事?“张暻轻笑,朝他们不经意般瞟来,看着舜钰也很陌生的样子。
姜少卿淡淡嗯了声,再无旁话,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抵便是如此,他竟也习了杨衍高傲不爱理人的三分性。
张暻似乎并不计较,引领着朝左边走数十步,是间审堂,推门而入,里摆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