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舍前有棵古樟树,枝密叶稠,沈桓仰坐杈桠间,沈二爷让他闲无事,就来此溜达一圈,其意自明。
登高自然望得远,飒飒唿唿一阵秋晚凉风过,叶声落如雨,月色白似霜。
他举起酒壶嗞一口,热辣滚淌过喉间,醉眼挑见烛火昏黄如豆,映的萤窗内的人影迷离惝恍。
廊下有对青春少年郎,你来我往说不完的话儿。
沈桓长吁短叹,只觉那月光愁云惨雾,沈二爷自夫人离去后,再不曾近过女色,好容易相中个小嫩桃儿,瞧,他都看到了甚么?!
摸索着搁身畔的酒壶,哪想不慎碰倒,竟直直跌下树去,呲里哐噹的,惊得寒鸦宿鸟扑簇簇朝天际飞去。
沈桓酒哧醒了大半,看廊上的少年郎目光如炬,朝他藏身处瞪来,那武生是个练家子,不好糊弄,情急之下,手按唇边学起猫儿叫春的声。
”这猫儿实在稀奇,大冷天的叫春.......!“舜钰有些疑惑地嘀咕。
前世在宫里,春风沉醉的夜晚,妃嫔养的猫儿三两窜至琉璃瓦顶,嘶叫的彻夜不休,扰得人心烦又意乱。
徐蓝收回视线,灼灼看她:”明年三月里我定会回来,你要好好的,不许出甚么妖蛾。”
前途多舛难测,谁又能预见的到呢!
舜钰抿紧唇不答应,装没听清,把大氅解下丢给他,自个缩着肩、搓着手朝斋舍跑去。
手才半推门条缝儿,听得徐蓝喊了声:“凤九!”
顿了顿,不想回头,却还是回了头。
徐蓝却又不说了,只朝她咧着嘴笑,满脸的温柔如水。
舜钰朝他摆摆手,闪身进去再把门掩紧实了。
徐蓝莫名的舍不得走,又在廊上站了会,这才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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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正二刻,一顶绿呢轿子抬进大理寺,寺副陈肖打起帘子,伺候大理寺卿杨衍下轿。
杨衍走的很快,嘴里命道:“你把历事监生花名册找来,并领他们来正堂,我要逐个点名。”
陈肖领命即去,也就半刻功夫,他领着黑压压一群人进来,杨衍正在吃姜茶,驱散身上的寒凉气儿。
遂让陈肖开始点名,先还是点一个,他会抬头看一眼,后索性不抬头了,只顾听着就是。
待得名全部点完,陈肖向杨衍禀话:”二十员历事监生一个不少。“
眼中却流露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