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
沈二爷素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今日却有些失控。
他抿紧唇瓣,站起身走至桌案前,从屉里取出薄荷膏来,再命舜钰至跟前来,却见她神情警惕,支吾着要回大理寺里。
让舜钰怕他,并不是沈二爷惩诫的初衷,暗叹口气,他拿起药膏走近她身边。
撩起舜钰的衣袖,纤秀白净的胳臂,印着被秦砚昭抓握的青紫指印,沈二爷喜怒难辨,挖一指腹膏,蹙眉替她轻揉涂抹。
舜钰有些不自然,只道青紫无碍,又试着抽手要自已涂药,沈二爷未停手中动作,仅抬眉看她一眼,淡道:“羞甚么,你又不是女孩儿。”
舜钰脊背僵直,实难解这话意,真真假假的,她心一乱,便遂他去了。
稍顷过后,沈二爷才问:”修复踏马飞燕可有十足的把握?“
舜钰低低嗯了声,听他又道:“在太子府切记莽撞行事,只管专心伺弄明器就可,假若太子寻你聊谈,藏愚守拙不居他前,但得谨言慎行,他也不好为难你。你若遇难处,可同内里掌事陈公公讲,他心性宽厚,与我倒有些交情。”
把话交待完,药膏也涂好,沈二爷默了默,眉眼愈发的温柔:“可还疼麽?”
舜钰知他再问甚么,被打了好几下哩,不疼才怪!
一委屈眼里就水汪汪的,索性撇着嘴儿不应。
沈二爷便道不如脱了裤让他瞧瞧,可有打坏。再看她的表情,忍不住唇角浮起笑意。
算了,时辰不早,就不逗她了。
...............................
待舜钰去后,沈二爷坐在椅前沉吟半晌,方把沈桓叫至身边,递上密封信笺嘱咐道:“你把它交给驿使夏临,让他尽快送至肃州府学先生方希古手中,需亲自交付,不得假他人之手。”
沈桓接过应承下来。
沈二爷又问:“舜钰身边有个小厮名唤梅逊,上次你去肃州可有查过他的来历?”
沈桓忙回禀说:“梅逊是冯司吏从观音庙前捡回的弃儿,街坊邻居皆知悉这桩事儿。”
“这冯司吏倒是有趣。”沈二爷语气淡淡的,朝沈桓继续道:“这几日你旁的事不做,就盯着那小厮梅逊的动向.....。”遂让他凑身前来,低言交待。
沈桓听得瞠目结舌,满脸震惊之色,只摇头难以置信:“怕是二爷多想了,冯监生给他一百个胆,谅他都不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