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钰道:“你细瞧冯生,可比你那个逊色?”
那掌班抬头看来,却见这被唤冯生的虽面不改色,却眸瞳似潋寒潭,再不敢多看,只道:“果然不俗,真是扑搠雌雄浑然难辨矣。”
舜钰只吃茶淡淡不语,心底却暗自诧异。
太子此番把她戏谑调弄,不知是揣何用意,她装傻扮痴、静观其变为宜。
听得太子又指扮皇帝的优伶道:“闻得你俩台前夫妻,台后亦是夫妻,我实不明两个男人怎生取乐,你且说将何物件去配成双?”
那两优伶眨巴着眼,讪讪不成言,舜钰倒抿起嘴想笑,掌班抹着额头冷汗,开口说:“太子有所不知,朝廷自放开南妓北调,又颁律法禁止为优卖奸,京城风气与往昔早大不相同,阴阳绝配已是正途,这些个优伶台上多扮夫妻,台下自然感情比其他深厚,却未必就行夫妻之举。”
抬眼看太子脸色,又忙道:“自然也有班子优伶卖弄风情,沆瀣一气,老奴的戏班为京城班首,规矩戒律颇多,不许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太子问得无趣,点了出《飞虎山》,又让舜钰点,她推托不过,点了出《文昭关》。
此时侍从把茶果等撤走,新摆上酒席,但见珍馐美馔满满当当一桌,陈公公提着紫玉壶,在白玉盅里斟酒,舜钰看那胭脂浅红,闻着梅香四溢,微怔了怔。
太子一饮而尽,又倒一盅,看舜钰不吃,笑说:“此是我亲自酿的梅花酒,今特意从地下挖出,滋味可不赖。”
舜钰垂眸掩去一抹复杂之色,再抬首,只作揖推脱道:“谢太子美意,身为匠人自有行规,修补明器时需修身养性,切忌酗酒美色,以示对先祖神灵的敬畏。”
太子听得只道不巧,舜钰心中萋萋,抿着嘴佯装认真听戏,懒得理他。
待戏唱罢,舜钰瞧着太子脸颊酡红,大有醉意熏然之势。她索性作揖求去,哪想却被太子一把握住胳臂,凑近低笑:“沈大人整治京城龙阳之风,才有建树,怎把自已倒搭进去了?我看冯生果然多妩媚,比夏家女儿强许多,不若你我做一对鸾交凤友,也快活一回。”
手中略微使力,舜钰即半倒于他怀中,太子俯首来找寻她的嘴儿。
舜钰恼怒至极,指尖推搡他靠近的面庞:“太子果然醉了!冯生是沈大人的,他虽性子温和儒雅,却擅睚眦必报。太子若要染指在下,不妨同他招呼一声。“
太子动作蓦然微顿,舜钰使力推开他,整衣站起,淡道:”太后寿诞迫在眉睫,冯生重任